随着逆水流口中话语,字字吐出,脸上黑丝突然疯狂的迅速蔓延。
可是他却只没有任何阻拦的动作,只是呆呆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斥着无尽自责。
若不是自己当年轻狂肆意,为了羞辱水族而建下这座镇海城,这些夏人会死么?
明明知道已经与水族翻脸,自己为何没有及时赶到镇海城守护?
与大夏其他地方不同,在镇海城,若说谁最得所有人尊崇,那必定是逆水流!
甚至道门、昆仑山都要排在第二位!
可现在,这些人全部被人抽血炼魄,就连神魂都没有放过!
逆水流只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无数猖獗愤怒的声音,在识海中回荡。
杀光,杀光这些妖物杂碎……
心神间仅剩下的一丝清明,瞬间被一直潜藏在心底的怒火,如决堤洪水般冲垮。
黑丝如生灵性般,迅速布满他瞳孔与全身。
逆水流整个人如遭雷噬,呆立在原地,脸上现出扭曲挣扎神情。
见到这一幕,金蜈脸上露出肆意猖獗笑容。
胸前一对对触足,陡然自身体上掉落,没入空间里。
下一息,逆水流身周泛起诡异波动。
一支支森冷寒芒的足尖,凭空出现,轻而易举的将他身体扎出无数孔洞。
身体上传来的彻骨疼痛,终于让逆水流意识一清。
看着已经在体表汇成一条血河的众多伤口,还有那些正在缓缓消失的诡异触足。
逆水流强自苦笑,只觉得自己所有力气,正在迅速自那些伤口处流逝。
一瞬间,他便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明明知道自己时间,可能已经不多。
奇怪的是,逆水流心里,却对狠狠阴自己一手的狐姬,并没有太多怨恨。
可能他当年弃笔从戎,朝着异族斩下第一剑之时,便已经预料到。
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一定会死于异族之手!
也有可能,在他心里甚至还有些微微庆幸。
自己终于能见到镇海城那些夏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一瞬间,逆水流心里,却是对那即将来临的死亡,真得没有半分畏惧。
他眼神有些贪恋、又有些愧疚的,看着那还未散去的血腥幻象。
这样也好,就让大司命再陪你们入那黄泉,斩出一座镇海城来吧!
可他在这里心思千转,金蜈两人却是不可能闲着。
趁你病、要你命!
这个道理,又不是只有夏人才懂!
迅如闪电的黑色光束,破开空间,轰得一声落在逆水流胸前。
一阵阵腐烂焦臭味,自击中之处传来,酸痒酥、麻各种感觉,纷纷涌上心头。
这是不是,就是人死前最真实的感受?
逆水流感觉自己刚刚恢复清明的意识,又在逐渐沉沦。
心里诸般杂思,这时诡异的通通都忘却了。
唯有那丝对镇海城的愧疚、不甘、愤怒,就如附骨之蛆般,紧紧攥着他心尖,统治着他所有心思……
狐姬脸上露出快意怨毒笑容,不顾自己已经是心神大伤。
见到逆水流,还在那里垂死挣扎。
她就犹如一个疯婆子般,樱唇一吐,漫天精血再次喷在白尾之上。
嗡的一声轻响。
那一副副似真似假的幻象,泛起幽幽五彩毫光,将逆水流还在挣扎的视线牢牢吸引住。
“金蜈,快!我支撑不了多久!”
狐姬也知道,想要彻底杀死一位仙境,到底有多么困难?
今日若不是逆水流心境有着破绽,他一个见势不妙,立即就会飞遁而逃。
自己两人就只能跟在其后面吃灰,没准还会被他摇人回来干掉!
金蜈知道时间紧急,巨大瞳孔中泛起凶狠暴戾之色,长长嘶鸣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