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面竹墙在爆炸声中轰然倒塌,显然已经被月牙箭直接射穿,伤到了后面的军士。
可大多数的军士却是毫发无伤。
钱六斤一见这方法果然湊效,大喜过望。
他朝着身边还在那里傻乐的亲卫,一巴掌就拍上去。
“还不赶快让兄弟们抓紧搭桥,他娘的,下一轮又快要来了!”
幸好,巨龙竹被射穿并不影响它的浮力,不然钱六斤也不敢如此操作。
要是耽误了大军过河,以杨破蛮的性情,前登营没死在战场,只怕回营后,也会死在军法之下。
前面一排军士扛着破破烂烂的竹墙,退到后面,顺着河畔便开始架桥。
新的一排竹墙又接替而上。
白忠天脸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幕,并没有立即就阻止巨弓吊射。
只是拉过一名亲卫,让他将眼前场景,原原本本的告诉后方的白行天。
然后吩咐着手下的啸月狼骑,一轮轮将月牙箭射过去。
虽然大多数箭矢都被竹墙所阻,可依然给前登营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钱六斤看着一名军士,被月牙箭宽阔的箭头拦腰切作两半,心里暴怒。
可这么多年的沙场经验,早让他明白,只要是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将浮桥搭好,让中军过河。
所以他虽然脸色冰冷,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名名熟悉的面孔,惨嚎着摔进黑水河。
幸好,在前登营不计生死的搭建下,巨龙竹搭建的浮桥,飞快的在一截截延伸。
眼见着就要到达黑水河的中心处,对岸的啸月狼骑这时也停了下来。
巨角弓威力虽大,可体力耗费也相当惊人。
这时已经差不多射了十几轮,狼骑们再是精锐,精气神也有些吃不消了。
就在这时,白忠天耳朵一动,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他异常熟悉的噗噗声响。
他眼中喜色闪过,回身一看。
果然,一队队狼骑身着白甲,正朝着这里飞奔而至。
不过片刻功夫,白行天那瘦小的身影,骑在一匹格外高大的白狼背上,出现在他眼前。
白行天披着一件华美白裘,带着一顶金冠。
这画面要是换一个人,颇有些沐猴而冠的意思,可偏偏出现在他身上,却看起来格外协调,
白行天只是在狼背上目光左右一扫,便挥手停住了狼骑。
他朝着旁边亲卫吩咐道:“传令,止步,巨角弓吊射,目标浮桥!”
呜呜怪异的哨声,有节奏的响起。
身着白甲的啸月狼骑,纷纷跳下狼背,抽出巨角弓准备好。
白行天根本没有半点耽误,一待狼骑们做好准备,立即大手一挥,嗡嗡弦响声连成了一片。
军阵上方仿佛凭空掀起了一阵乌云,呼啸着朝对岸前登营处,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一轮箭雨还未落下,白行天的大手又高高扬起。
狼骑们只来得及喘了一口气,巨角弓又重新张开。
如雨点般的箭矢,又重新呼啸着冲上天空。
如此反复,一直到三轮箭雨过后。
白忠天一看对面场景,心里不由得大乐,果然不愧是族中定海神针。
黑水河南岸,这时就像突然从河滩上长出一片剑茅草一般。
白行天这一次出其不意的出手,让前登营吃了个大亏。
军士们依照先前的经验,躲过了第一轮箭雨。
可没想到,却是连着三轮,这下伤亡却是比白忠天射那么久后的结果,还要惨重些。
无数残肢断臂散落在河滩上,鲜血将清澈的黑水河都染成了红色,甚至有两块已经串联成形的浮桥,直接炸裂成碎片。
钱六斤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双眼都成了血红色,可遂即长长舒了口气,脸色重新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