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天身为一军主将、煞阵中枢,对于军伍士气最是敏感不过。
别看狼骑们表面上皆是从容镇定。
可实际上,白行天眼中所见景象却是截然不同。
军阵上方煞气所化的凶狼,现在还未显形,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此刻凶狼表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实际上凶光游离、颇有些色厉内荏的意思。
白行天心里在暗自叹息。
这就是大夏,坐拥世间最肥沃土地、最勤劳的子民,还有最团结擅战的军士……
哪怕崇文帝败了几十年的家,也不过是让大夏一时失利。
放进历史长河中,这些偶尔失败的事迹,不过是大夏史诗长河中的一朵小小浪花而已,根本伤不了其根基。
可是自己的北荒白狼族呢?
黑水城这里的七万精锐狼骑,已经是掏空了所有部族家底才湊出来的。
若不是他这个白狼族第一高手还值点钱,根本就不可能将这么多精兵放在他手底下。
白玉京换了新天子,一改往昔颓势,连杨破蛮这个老杀才都给他请回来了。
这个老对手也当真是不凡,两年多时间不动声色,一心休养,自己百般挑衅却全都置之不理。
可是一旦抓住自己这边破绽,立即如风火迅疾般大军压上,这时间点未免也抓得太好了!
难道当日杀了落儿的那名刺客也是镇北军所派?
两军十几万人马隔着黑水河列阵对峙。
可是大夏这边气势汹汹而来,古怪得是却并没有过河的打算,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
顶多也就是派出小队精骑在外边不轻不重的零碎敲打。
白行天对上杨破蛮这个声名赫赫的老将军,下意识得就警惕至极。
这些天侦骑四布,可得回来的消息让其也颇为疑惑。
大夏那边与其说是来打仗,倒不如说是来行军练兵。
甚至有侦骑发现,已经有大夏军士在黑水河边立窑取砖,大兴土木,看样子是在兴建营地。
这倒像是想在这里长久驻扎下去一般。
镇北军中军大帐。
洪顺年正朝着杨破蛮大笑道:“现在估计白行天那老狐狸也是摸不着头脑吧?
他怎么也想不到,咱们这回压根就是来筑城的,呵呵!”
杨破蛮看了眼已是老态龙钟的老伙计。
当年他还是镇北军先锋营将时,洪顺年便是后营主属官。
几十年过去,当听到杨破蛮再回凉州练兵时,洪顺年连白玉京那边的候爵封赏都不要,也要替自己管着后营。
这老东西这几十年时间,只怕也是被狼骑给欺负坏了。
杨破蛮冷笑道:“我是脑子进水了么?现在跟白狼族打?
以我大夏的体量,只要认起真来,时间拖得越久,咱们胜率便越大,要是白行天不动,咱们拖都能拖死他!”
这一回出兵,一来是在把这黑水河的前进营地修筑好。
二来也是让手下军士们体验下战场血火气氛,三来顺便也检验下这两年练兵的成果。
说到这里,杨破蛮抬头看向远方,心里还有个没有说出口的原因。
那就是将尽可能的将白狼精锐牵制在黑水河。
他隐隐有种直觉,自己那个喜欢作死的孙子处境只怕不太妙!
……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念从黑暗中醒来。
他第一时间便检查了身体状况,幸好体内青气还是一贯神异非凡。
受损的经脉已经全部修复如初,就连折断的那支手臂,都已能勉强活动自如。
他自袖囊里掏出颗尘光珠,漆黑的洞穴里立刻亮如白昼。
这里是一处几丈方圆的石窟,四壁上有好几处黑漆漆的洞口通往别处。
没有天光摄入,但耳边隐约有风声呼啸传来,应该是不知哪处洞口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