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破蛮眼神一缩,脸色铁青,死死盯着他。
可逆水流虽是面色温和,却是神情异常坚定的看着他,平静双眼里没有半分退让!
良久之后,杨破蛮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老头子果然老了,便依你就是,这大夏呀本就不当再归我来操心呢!三十年前就不再是呢!你走吧!老头子只希望你是对得吧!”
说完,老爷子转身坐回案几前,理都不再理他,只是整个人好似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连那从来都是挺得笔直的脊背都弯了下去!
逆水流嘴唇动了动,看着这个为大夏付出了全部的老人,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只因他心里明白,此时自己说得再多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经此一事,杨破蛮只怕是对崇文帝彻底死心呢!
杨念见到阿爷这般模样,心里悲怆、愤怒情绪狂涌而来。
可他死死咬住牙齿,没发出半点声音、连脸上神情都没改变,只是一步步走到他身前,卟嗵一声跪了下去!
前世时,他听过一句话: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
这话换到现在的阿爷身上,在他的理解中,便是阿爷这般年纪还要受此屈辱,那他的长大还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他通红的双眼,杨破蛮愣了下,却自心底发出了畅快至极的笑声。
他伸出枯瘦的手掌在杨念头上轻轻抚摸着,好似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般,温和道:“傻孩子,这与你有何关系!这世间事,从来就没有说少了谁就不行的!只是阿爷自己不甘心、一时想不明白罢了!”
杨念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深深俯了下去,没人能见到他此时表情。
看着眼前爷慈孙孝的场面,逆水流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这活生生就是大恶霸欺负老弱爷孙的戏码,而自己就是那戏中的大反派!
他略有些局促的咳嗽几声,可尴尬得是那两人连理都没理他,心知自己这回是将杨家得罪至死了,他心底暗叹口气,身形一晃,整个人便如烟气般消散不见!
直到他离开后,杨念才抬起头,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脸色冷肃。
杨破蛮见他这般神情,却是双眉一皱,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安慰道:“你还这般年轻,焉知他日不能成仙做祖?”
没想到杨念却是洒脱笑道:“阿爷,我明白得,赌气发狠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男人嘛,多做少说!
终有一日,我会让这些人明白: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杨破蛮听明白话里意思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也不知这小子从哪学来这些怪话?
接下来几日,杨念便全身心陪着柳妙儿到处逛着白玉京。
恰逢水陆大会召开在即,整座城市更显得热闹非凡,倒让妙儿小妮子好生见识了一番大夏的繁荣兴盛,而在清冷幽静的大夏皇宫里,身材高瘦的崇文帝却正在讨论着关于他的事情。
“听说,逆司命已经去过了杨府?呵呵,那老家伙如何反应?”
他此刻心情显然不错,难得笑着问着白选衣。
白选衣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爱理不理的模样,恭敬答道:“去得是元神法身,想来那杨破蛮应当是吓了一跳吧!”
闻言,崇文帝像个难得考了个及格的学渣孩子,直接忍不住笑出了猪叫声。
他却没见到白选衣眼里闪过的失望之色,这陛下呀,一遇到杨府的事,智商立马就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好半响之后,他才止住了笑声,温声道:“白总管,水陆大会即将召开,天机阁那边准备得怎样呢?”
谈及正事,白选衣总算来了几分精神,他沉声道:“陛下放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大事必将成功,咱们准备了这么多年,自此之后,皇室定当能自主命运,再不复道门棋子局面!再差也当是那棋手之一呢!”
崇文帝脸上露出亢奋之色,若大事真成,他相信自己的功绩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