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虎枪待王彦走后,脸色才凝重起来,见杨念满脸疑惑的看着他,苦着脸笑道:“交接时王府君可是卖了大人情,连你们瞎弄的那矮脚马牧场,一点折扣都没打,都给入了田籍文书,委实推辞不过!”
“他估计不知从哪得了些消息,知道了你阿爹的身份,这事还得看你阿爹的意思,他要不想见,也绝无人能逼得了!”
“可他这反应不对呀?他难道不知道白玉京那位不喜欢咱们黑甲吗?更何况我阿爹?”
燕虎枪笑了:“那干他何事?皇帝可曾下旨宣布黑甲叛逆?至于你爹,他在大夏可是信勇候,是死了的信勇候!而不是在这南疆偏僻之地剥皮割肉的瘸子屠夫!”
杨念恍然,又疑惑道:“那他不是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对呀?为何还要找上门来自找麻烦?”
“这个虎头叔也想不出头绪,这些读书人弯弯绕绕太多啦!我看你还是去找你老师请教下才是正途。”
于是,容夫子晚上归家时,就见着了一脸讨好笑容的杨念端着他最喜欢的野山茶侍候着,虽知道他在哄自己高兴,但还是心下一暖,拍了拍他肩膀,领着进了书房。
“又出了何事?”夫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杨念神色慎重起来:“那王彦为何要见阿爹?他是否已经知道阿爹的真实身份呢?”
夫子沉思半响,方才缓缓道:“知道又如何?自从你爹上次在郡城出手以后,稍微有些眼力见识,只怕都在猜测,可这些聪明人就算猜到也是不会说得,比如那道院,比如那听风司。”
“听风司!”
杨念惊呼出声,这不是皇帝第一号狗腿子?他们知道那还得了!
夫子肯定地点点头,“这次不光是王彦来了,连老师那好友洛清远洛司命也暗中到了后营集,委实是杨家名望在这南疆实在太高,哪怕你爹假死,他们不亲眼见见,只怕是觉都睡不着吧!”
“老师……”
杨念沉吟半响,方才吞吞吐吐地问出:“阿爹…当年为何要假死隐遁?”
这下夫子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沉默良久才低沉道:“具体原因为何,只有你爹自己清楚,他那脾气若是不想说,那谁也休想知道!老师知道得好像是为了个女人,如果她还在的话,那应该就是你的娘亲呢!”
“娘亲!”这个陌生的词语让杨念一下子懵了,没理他的迷茫,夫子好似沉浸在回忆里,又继续说道。
“三十年前,那场大战之后,他虽未死,可也是身受重伤,连腿都跛了一条,与大军失散雨林,按理来说当是必死无疑,可偏偏机缘巧合救下老夫一命!”
“时也、命也,可能是老天爷不想亡他吧!将老夫安置在这后营集之后,他就独自离开了,没人知道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些什么!”
“直到再回来时,身边多了个你,而自此以后,便每日醉生梦死,改名杨三刀,躲在那屠宰院不问世事,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呢!哎,你爹性子至情重诺,偏偏优柔寡断,若不是伤心绝望至透顶,绝不至如此……”
夫子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老师的话中还有些不尽之言,可杨念却没有深究,提起茶壶给夫子重新沏了杯茶,道:“那现在阿爹到底要不要见那些人?”
“你阿爹现在只怕是懒得理会这些事啰!那些人要得不过是个心安罢了,老师便将他们都叫过来,索性一次将话讲透了,免得麻烦!”
说完夫子掏出了张纸符,默言几句,便抛了出去。
纸鹤飞走以后,杨念才惊奇问道:“这也是道门纸符?为何觉得有些差异?”
夫子笑道:“这不是道门所产,而是那听风司所出,只能传讯百里,洛清远此来便送了老夫几张,以便联络方便!”
说完又感叹起来:“这些年,听风司可是做了好大事情,招纳各路散修,创办听风书院,也不知那位大司命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