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出城之时,霍去邪想到必须有军器房的调令,便又带着陈慕去了趟帅府。
之前为太子作画的时候,便已是大概了解过这位大司马。
卫青鸿,奴仆出身,因为姐姐成为当朝皇帝的宠妃,这才一步步走到今日这个地位。
待见到真人之时,果真同太子描述的一般,此人岁数虽将至老年,但身材仍旧是高大魁梧,一人静坐在案桌之前,看上去极有压迫感。
此刻正静静注视着案上的沙盘地图,脸上的愁绪很明显,即便连年领兵戍边,坚持抵抗,但心中其实也没有什么信心。
连年的战败,对于他这位大司马的打击太大了。
这次在朝堂之上怒斥那些文官,再次拿到御西的帅印,但若是今年再被鞑靼人杀的丢盔弃甲,不仅他们武将失去翻身的机会,以后朝廷也不会再支持出兵抵抗鞑靼人了。
可知对于武将而言,拿本该给予军士的钱粮乞求那些蛮子莫要刀兵相见,这不是奇耻大辱是什么?
不过当下,陈慕倒是又注意到这卫青鸿身后还挂着一副画,正是那日被太子买去的沙场建功图。
“嗯?去邪?怎么还没去前线?”
卫青鸿注意到霍去邪,抬头如此问了一句。
霍去邪躬手:“舅舅,还请将军器
房的调令一遍给侄儿。”
四军皆是有一个军器房,为前线军士打造修补兵器,就好似一个机器,主将一般都不会去管的。
今儿霍去邪突然要军器房的调令,卫青鸿不由得皱眉道:“你要军器房的调令干什么?”
霍去邪看了眼身旁的陈慕,登即介绍道:“陈先生是我专程从巴郡请来的高人,或能让我龙夏军在此战役获得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
一听这话,卫青鸿顿时起身,打量起眼下这个青年。
他对自己这个侄儿太了解了,性子极为谨慎孤傲,绝不可能说大话来搪塞于人。
漠南大胜?他卫青鸿做梦都在想。
“小先生……有何等手段?”
对于这位大司马突然露出的一脸尊崇,搞的陈慕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自己是说过有对付鞑靼骑兵的法子,但什么时候说过有必胜手段了?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试问谁人敢说必胜二字?
想了想陈慕便躬手说道:“我……是个铁匠,祖上有不少铸炼兵器的法子,可以让刀剑更加锋利,或可助大司马一力。”
陈慕可不敢将话说的太满,倘若此战真败了,说不得就要拿自己砍头泄愤。
一听这话,卫青鸿面上顿时又变作之前那副愁态。
原来只
是个铁匠……
从军这么多年,他卫青鸿见过的名匠名刀太多了,但即便将刀磨的再快,即便一个匠人技艺再好,在对上那恍似钢铁洪流的草原铁骑之时,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目前,卫青鸿最需要的是一位极富谋略的智者,能掌控全局,能闻战场之瞬息万变。
想到这里,卫青鸿不再理会陈慕,不由得转身看向那副画词。
天不生我卫青鸿,黎明万古如长夜。
好画好诗啊,气吞山河,霸气斐然,倘若今年再败了,自己都羞于将画挂在此处了。
不过最终,还是取得了调令。
等出了帅府,霍去邪生怕陈慕生了气性,赶忙解释道:“临近兵戈交战之时,舅舅他心情不是太好,怠慢先生了。”
陈慕摆了摆手笑道:“没什么,我为家国而来,这些已然不重要了。”
霍去邪听闻肃然起敬:“先生大雅。”
尽早打消这卫青鸿的期待也好,可知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