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伊伊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双细得营养不良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个东西,她摊开手掌一看,竟是一枚红色刺绣的护身符。
耳畔传来女孩年轻好听的声音,“这枚符是白奶奶求给我保平安的,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把它送给你,谢谢你帮我,希望以后它能替你挡灾迎好运。”
傅伊伊看不清梦里自己在什么地方。
但玻璃墙面上折射着五光十色的灯光,四周喧闹,她差点就要看到玻璃墙上女孩倒映的面容时,被人摇醒来——
“妈妈!”
傅伊伊拧紧眉头,拼了命的想去看到,可司诺焦急的呼唤声入了梦,有如魔音绕耳久久不停。
她睁开眼,司诺红通通的双眼中噙着泪花,紧紧抓着她的手,目光聚焦在她双眼中,他说话的声音都哽咽起来,“我还以为你死掉了。”
傅伊伊想到未完结的梦境。
那种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得到答案的太过真实的梦。
心中难免有些气闷。
只是对上司诺可怜巴巴的表情,再大的怨气也都在顷刻烟消云散了,她叹息一声,抱住了司诺。
“我没事,别哭别哭。”
她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抚。
后脑勺抽疼了下,她才意识到好像被凿开花了似的疼。
她偏过头,看到窗户上的倒影。
脑门上缠着一圈白绷带。
正这么看着,她身侧的床被往下
塌了几寸,随后,一只温温软软的小手,探到了她的后脑勺上。
“疼吗?”软乎乎糯叽叽的一声问候,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傅伊伊心弦一动,偏头看着司诺黑漆漆的眼珠。
她摇摇头,笑着说不疼。
“佣人阿姨说你晕倒时撞到了这里,当时流了不少血,医生伯伯帮妈妈查看伤势时不方便,所以剃掉了一点妈妈的头发。”说这话时,司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她难过。
她眼底闪过一抹怔忡,正张嘴,司诺忽然打断她:“我可以把自己的头发移植给妈妈,很快就能长长了。”
傅伊伊忍不住笑出声。
哪是这样移植的?
她把他抱进怀里,好像抱着这样小小一只软软的家伙,再多的苦闷都在瞬间能化解。
她声音温柔,有如缱绻溪流,“很多大人移植发际线,就是拿掉到后脑勺的毛囊,这个地方旁人看不见,没有就没了,再说我不是移走了毛囊,还会长的。”
他这么天真、可爱,更坚定她想救他的想法。
不管司正霆如何,她心意已决。
忽然门从外面推开,司正霆走了进来,杜清颜也在他身边,手里拎着要换的输液瓶。
看到她抱着司诺,愤怒仿佛一团阴云包围住杜清颜,她眼底闪着怒光,两眼发了直的瞪着傅伊伊,像在用眼神把她剜心剔骨。
傅伊伊直接无视
了她,随着司诺的一声爸爸,也看向了司正霆。
司正霆招手,杜清颜先进来帮她换药,嘱托了几句注意事项,随后站在一旁不动了。
男人走近,嗓音凝沉:“司诺,你跟杜医生先出去。”
司诺捏着傅伊伊纤细的手腕,苦恼地努了努嘴,摇头道:“爸爸,我想跟妈妈待在一起。”
他今天在实验室里,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打给傅伊伊,她也迟迟不接,所以他趁着实验室阿姨们不注意,偷偷打回了家里,结果这一通电话,直接得到了傅伊伊失血晕倒的噩耗。
他不敢走。
一是怕爸爸因为他逃走而生气,有妈妈在,他就能安心许多。
二是他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好不容易能回家,他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一直一直跟妈妈待在一起。
“司诺,我说的话你不听了?”男人阴沉着脸发问,简单一句话,却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