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改变自身处境。可是，他心思虽狡诈，作为一个上万年来从不曾谄媚侍主的山魈，却是真的做不来那些讨好主人的姿态。
自持甚高的仙君极度蔑视精怪，根本不拿正眼看他，也不会难为他、羞辱他，所以万年以来，哪怕是对着可以一口地火喷死他的小凰鸟，也从来都是口出狂言，不曾说过半句软化。他坚持自己修行之心，坚信终有一天他能成为大能修士，不枉此生。
今日，他还是第一次低下自负的头颅。
扯了扯嘴角，动动嘴唇，最终还是说不出什么讨好的话来，哪怕跪在地上也挺直了腰杆，语气硬邦邦的拱手道：“主人，仆在炼心阵中受了重伤，实在受不住琉芯灯中凰火熬炼之苦，可否允仆在外侍奉？”
似是明白江月馨不见兔子不撒鹰，没好处打动不了，又补充道：“主人，仆虽修为低下，但好在活得久，又在鸿蒙大陆上行走多年，对外界还算了解，布阵、邪术也有涉猎，还会炼丹——可否让仆在主人身边效犬马之劳？”
江月馨道：“我和师尊不一样。师尊乃当世大能，压服一只小精怪不在话下，我的修为却不及老肖，啧啧，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安全呐！”
她一手幻胸，一手托着下颌，眉眼间矫揉造作，洋洋得意。
看她如此神情，肖文山心底暗骂一声，答道：“主人可知‘本源主仆契约’？”
虽然心中恨得咬牙，却为了不被关辉琉芯灯受刑，仍跪在地上给黑心老板出谋划策卖自己：“只需主人一点神识，与仆下结成此契约，便可一念之下，断仆生死。主人若有不测，仆下也死路一条。”
江月馨的传承之中自然有这个术法，用来奴役修士是极好的，但有两个条件，一是为主的一方必须开了紫府、拥有神识外延的能力，由此能力者一般都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二是需得为奴的一方发自内心甘愿献出自己的自由，且也必须得筑基以上修士。
另外，因为结成契约，需得斩断自己的部分神识，对紫府有一定的损伤。
因条件略显苛刻，是以这个术法虽然简单，却还没能在鸿蒙泛滥成灾。
江月馨道心坚固、紫府坚韧，神识强健，签一个契约不在话下。
小凰鸟没有人类离别的愁绪，按部就班把琐事交代完了，便要送江月馨离开玲珑界。
江月馨回头看那图腾阵之中，原本的四人都不见了。
秦封璃、月胧、郎青末已经被小凰鸟送走，按以往惯例，通过了试炼，赠法宝，传送至鸿蒙大陆某处。
元清若也不在此。
江月馨
“你之前说她们会忘记幻阵之中的记忆？”
“是的。炼心阵直指本源，主人又怎能让旁人窥视到小主人的弱点？即便是小主人，若没有通过试炼，也会失去其中记忆。”
江月馨记想起在幻阵之中短暂却又刻骨铭心的这一段记忆，有些怅然若失：“就是说，只有我记得她们，她们不会记得我了，是吗？”
小凰鸟不能体会她的心情，直白道：“将来若能悟道元婴，或能记起今日之试炼。只是那时候恐怕已过数千年。”
江月馨明白她的意思。
转瞬之间的试炼经历，在上千年修行岁月的记忆长河之中微不足道，即使将来再记起，也不会放在心上。
如此的话，这段同生共死的情谊，恐怕真的是只能随风消逝了。
临到要离开了，江月馨忽生踌躇，问：“元清若呢？”其他三人没有得到凝阳仙君的传承，便和之前七次试炼一样，给了一件秘宝，送出玲珑界。
小凰鸟道：“还在地灵霜龙的寒山秘境。小主人要等她？”
总觉得小主人情绪低落了很多。
“不，不必了。”江月馨道，“就算没有了记忆，她也一定知道是我得了传承……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这么一想总觉得像是最后关头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