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激烈运转的血流远远地溅射了出去,将领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他那接近法器的铠甲如同瓷器般连锁碎裂着,左半边身体被血红侵染,左臂连同肩头一齐被妖魔给硬生生撕了下来。
连明光铠都被撕碎了这个妖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功力大半汇聚到那一拳中,血液大量流失的将领无力的半跪在地,颤抖的手已经握不住利刃,长刀跌落在地,他有些木然的望着前方。
一击得手就退开一截的姜青挥了挥手,甩掉了手掌上残留的将领手臂与铠甲的残渣,随后目光打量着似乎失去抵抗能力的将领,抬手从身上取下一个扎实的纸包。
将自身元气渗透进纸包里的同时,姜青注视着半跪的将领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开口缓缓问道:“你还记得额山下的西渠村吗?”
将领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姜青深深地吸了口气,手一扬抛出了纸包。
碎裂的纸包中大量粉末状物质混合在了一起,在元气调控下化为无色无味的气流将将领围绕了起来。
急促呼吸着却感觉越来越窒息,头晕目眩的将领苦笑着望了望天,身上汇聚起来的残留力气无奈地散去——连最后搏命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人在依赖着天地间某种类型的气维持生命运转,就像燃烧一样,而另一种气会令火焰熄灭生命窒息
注视着逐渐窒息,最后晕倒在地、缓缓步向死亡的将领,姜青心中泛起复杂的感触。
他本来想多问一些东西,说一些话的。
想述说自己的来历,转化为尸魔后的经历,描述一下支撑着他在孤寂的荒野中不断前行的仇恨动力,折磨这个家伙让其感受复仇者的怒火
但算了,死亡才是最稳定的终结,这里离人类城池不远,还是别夜长梦多了。
虽然从头到尾,对方都没表现出认出自己的神情,也记不起来当初被其屠灭的村庄的名字。
是啊,一个偏僻的,连收税都难得收起来的小村子,怎么会被这种家伙记在心底呢?
屠村对方连为了做什么事而灭口都谈不上,只是单纯战败不爽下的迁怒与娱乐而已
上前一脚踏碎已死将领的脑袋,姜青在沙石中磨蹭了一下粘上红白残渣的脚底,随后向着官道侧面的林地走去。
尸魔诞生依凭的那一口怨气,在完成复仇后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姜青脑海中闪过很多生前死后的画面图景,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现在该何去何从
在姜青离开后没多久,天边一个人影裹挟着狂风急速靠近。
贴地飞了一圈后,这个扭曲空气中身影模糊的家伙落在无头骑士旁边,环绕的飓风缓缓消散,露出了其中长发在风中凌乱的年轻男子。
这赫然是曾经被姜青制服并反复敲晕过的五行门孙浪。
那个水行剑水行旗整套法器被崩碎折断的修行者孙浪。
“妖魔气息蜕变的痕迹?这家伙是那只尸魔的仇人?”
孙浪打量着被姜青一脚踏破脑袋的无头尸体,随后目光顺着姜青离开的方向看去。
孙浪一摆手中巴掌大小的翠绿色旗帜,身周顿时狂风怒号,微型的龙卷裹挟着他向林地方向冲了过去。
不过在树林间转了两圈后,孙浪有些悻悻然的停在半空,轻啐了一声:“这尸魔跑的好快”
孙浪自然是追寻着姜青来的。
上次栽了个跟头后,没有法器无法长期飞行的他只能一路慢慢走着,把小师弟小师妹护送回宗门。
堂堂五行门弟子,快要进入炼气化神境的修行者,被一个新生的、最弱小的那一类妖魔给打趴下,连随身法器都全部完蛋,这可真是奇耻大辱。
虽然孙浪反复强调对方徒手拆飞剑的邪门之处,但这也无济于事,除了被师父过问斥责了一番外,他没少被同门师兄弟嘲笑挖苦。
区区一只诞生没多久的普通尸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