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父女被捂着嘴巴拖了出去,即便痛哭求饶也没有得到半点同情。
宴会的气氛变得有些低沉静默,众人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熊建林端起酒碗豪饮了一口,面色轻松地笑道:“今日这一遭有些似曾相识啊,刚打下平凉那会儿也有类似的情况,好像是一个多耳族的女子?仗着几分姿色就想献媚攀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个儿是什么东西!幸亏曦哥儿慧眼识破,将那些混进来奸细直接处死,要不只怕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一旁的谭子骞面露惊讶,连忙询问当时的情况。
熊建林绘声绘色地将古茜献媚失败、最终被宋曦处死的事情细细讲述出来,然后颇为感慨地说道:“她若是脚踏实地找份正当的生计,或者安分守己地嫁个普通的人家,之后的日子都不会差,官府也不会发现她的身世来历。偏偏这姑娘太过贪心,总是去妄求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后来的结局也是她咎由自取。”
谭子骞赞同地点了点头。
“富贵荣华应当靠自身的才能和努力去争取,非要走旁门左道只会落得一场空。”
熊建林嫌他说得过于隐晦,拍着大腿直白道:“可不是嘛!好好的姑娘家就该去做明媒正娶的掌家娘子,一天天盯着那位高权重的有妇之夫干什么?低头做妾跟为奴为婢有什么区别?再多的富贵也未必有命来享!”
谭子骞被他惊得呛咳不止,默默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这番说辞怎么有点像是妇人的讥讽?大老爷们不好发表这样的言论吧?
熊建林毫不在意地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哦,那是俺家婆娘曾经说过的话,借来用用也无妨嘛。
两个老头子你来我往地表演了一场,洪亮的声音传遍了大半个宴会厅。
在场的宾客都明白他们是意有所指,脸上的表情越发变幻莫测。
特别是那些存心攀附的官员们,恨不得将时间倒流回出门之前,早知道主君大人是个油盐不进、丝毫不会怜香惜玉的木头,他们就不会将女儿带过来自取其辱。
幸好还没有付诸过什么行动,打消联姻的念头也来得及,庆功宴上又有这么多青年才俊,挑个单身未婚的应该没有问题。
宋曦将一众臣属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熊叔和谭伯父所言有理。想要建功立业、富贵绵长,首先得强化自身的本领,有才之人不会被埋没,无能之人亦无法走远,本帅用人只看他能耐几何,任人唯亲不是长久之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文官武将纷纷出声应和。
大多数人还是比较赞成主君知人善任的做法,毕竟他们自己也是靠着一身的本事获得了今天的高位。
宋曦用人,不问身份贵贱、不计年龄资历,无所谓亲疏远近,只看对方的能力和品行。
选拔与升迁的标准公平公正,无需逢迎讨好或借势攀附。
所以大家都不必在结亲的事情上枉费心机,就算成了宋家的姻亲也未必能得到多少眷顾。
这正是一众臣属最欣赏和敬佩主君的原因,也是宋曦能够招安无数贤才的关键所在。
那些打着联姻算盘的官员都陆续歇下了心思,准备等回去之后再劝说女儿另选佳婿,主君都已经把话挑明到了这个份上,再不识趣恐怕会惹人反感、下场凄凉。
宋曦见状心下稍安,从容不迫地站起了身,步伐坚定地向着女宾区域走去。
无视沿路上投来的各种目光,在众人的关注中牵起了俞雅岚的手,然后带着爱妻登上了高台的中央。
深邃的黑眸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宾朋,最后温柔缱绻地落在了妻子的身上。
“我这一生尝遍了世间疾苦,曾经历过家破人亡的绝境,也面临过强敌逼杀的危机,万般磨难将我打入地狱,是吾妻俞氏救我脱离了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