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了牢门外的身影,许永年一个骨碌翻身跳起,脸上布满了震惊的神情,甚至有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弟妹?!”
“是我。”
俞雅岚淡定地颔首招呼,顺手递上了止血散和康复丹。
“你受伤了?伤势如何?”
“暂无大碍,你来得很及时。”
许永年连忙接过丹药,自己囫囵地吃了一颗,然后将止血散和剩余的康复丹都递给了隔壁牢房。
“罗老哥,这是上好的止血散和救命丹丸,你赶紧带着家人一起吃下,身上的伤势定然能治愈许多。”
当啷的锁链声碰撞响起,一位蓬头垢面的大汉步履蹒跚地靠了过来,双手颤抖着接住了丹药,低哑的嗓音有些干涩和更咽,“谢谢……”
俞雅岚略微瞥了一眼,并没有多问其他的事,只是打开了牢门将许永年请出。
两人走到了暗牢内的一间休息室里,准备密谈一下目前的情况。
“是范元青下令抓捕你的?为的是延州那些来历不明的粮食和饮水?”
“不错,范元青和西京知府郑修然都想从我这儿调查出物资的来历,所幸被捕之前我偷偷服食了好几颗康复丹,即使被刑讯审问也能咬着牙硬撑下来,可惜身上的丹药已经被他们扒走扔掉,否则也不必忍受他们的馊饭和脏水。”
康复丹除了能治愈内外伤势,也能缓解一下肠胃的饥饿,许永年倒是不想吃那些馊饭和脏水,可日子长了难免受不住。
俞雅岚闻言佯装离开了一会儿,然后从外面领着一个食盒进来,盒内装着热腾腾的营养饭菜,正是她刚刚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备用餐食。
许永年眼睛一亮,笑呵呵地接过食盒便开始大快朵颐。
“弟妹真是未卜先知!竟连这等好东西也准备周全!”
俞雅岚心虚地咳了两声,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回正道。
“他们想调查粮食和水源,为何不派人将我或者鸿煊抓走?明知对你刑讯根本问不出什么,为何还不愿放你离开?”
许永年提到此事便有些无奈,清隽的脸上都带了几分恼意,“范元青发布筹措粮草的政令,并不是为了给俞林的谭将军所筹备,而是为了将收集到的粮草调往西凉府前线,用于支援鲁国公的大军,俞林府已经危在旦夕,秦西的布政使司却视而不见,转头就操心起了陇西的粮草!”
“我后来在暗中探查内情,才发现原来是郑修然在搞鬼!二皇子想拉拢谭子骞加入他的阵营,收买不成便打算以粮草威逼,下令谭子骞要么立刻臣服、要么就直接饿死在战场!郑修然是皇后的娘家侄子,二皇子在秦西的部署便由他来执行,他给范元青送了不少金钱和美人,这才有了布政使司加征赋税的政令。”
“我的武功终究是弱了一些,探查过程中被范元青的死士当场抓住,他们便将我困在暗牢内审问,一方面是想将筹措粮草的内幕遮掩下去,另一方面也是知道了我与俞家米铺的合作关系,这才没有将我当场格杀,而是打算以我为饵将你们主动引来。”
俞雅岚闻言十分震怒,没想到真相竟然比她想象的更加不堪。
大皇子害得定北侯府家破人亡,二皇子如今又将黑手伸向了西北的将帅,这大周的皇子全都是自私冷血之辈,只知道拿戍边将领当做争权的筹码,完全没将边境百姓和江山社稷放在眼里!
这般卑劣的东西有什么资格高坐庙堂,又有什么能耐执掌中原大地!
俞雅岚稳了稳心绪,面色冷然地坚定了夺权的决心。
“暗牢内的所有人马已经被我控制,但外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眼线,为防打草惊蛇惹来其他的势力,可否请许大人暂时委屈在此处?现下不过丑时一刻,我还有充足的时间去一趟范府,待到将三司完全掌控,咱们再一起返回延州。”
许永年点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