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在我大明是个尴尬的年纪。
若是小上几岁,完全可以说还是个孩纸。
若是大上两岁,也可算个刚成年的小子。
朱桢身着便袍,坐在轿子里。
隔着轿窗,似是欣赏着外头的风景,整个人却心不在焉。
他总觉得自己这两天的言行,与原来的小殿下有些脱节了。
可是让他入戏扮演个十二岁的孩子,真心做不到的。
“嗯,甘罗十二岁拜相,古代的孩子成熟些,也没啥吧?!”
“再说,本殿下这几年灾星重了几分,突然开窍,也不无可能!”
朱桢揉揉额头,宽慰自己几句,心情渐渐好起来了。
“殿……少爷,前面便是太平里了,此处距离贡院和应天府学极近,经营文房四宝的铺子,最是多了!”
轿旁带路的小桌子,兴奋的指着街边鳞次栉比、连绵无余的一幢幢建筑和商铺。
很显然,他极少有机会出宫。
轿子前后各有四名护卫,楚王殿下年幼,又没啥仇人,这八人足以保护楚王殿下的安全了。
又前行数里,朱桢瞥见一家外头挂着大红店招的文房铺子。
“停轿,咱们去逛逛!”朱桢挥挥手,轿子稳稳停下。
可是朱桢却没要下轿子的意思,他轻声对小桌子道:“你去店内买两块上好的松烟墨回来。”
“公,公子不去逛逛么?”小桌子有些搞不懂了。
“等办完事,再逛不迟!”朱桢微微一笑。
小桌子挠挠头,依命进了这家名为四宝轩的铺子。
不多时,他便提着两个包好的礼盒,走了出来。
到了轿边,小桌子禀报道:“公子,这两块墨,花了二十两银子。”
“嗯!”朱桢点点头。
此时大明朝百姓,用的最多的还是铜钱。但是整个上层社会,已经通用金银了。
“公子,我们是直接去宋学士家么?”小桌子提着礼物,低声问一句。
“不急,”朱桢眼珠一转道:“临出宫时,你说刘伯温家住哪里来着?”
“哦,我一个同乡在太子殿下手下伺候,他曾经跟太子去过诚意伯家,应该就在太平里附近的东井巷中吧。”
“咱们先去拜会一下刘伯温吧!”朱桢一脸期待道:“希望他还未喝了那副药。”
“是,东井巷在北边一点,咱们从这边过去。”
小桌子望了往北边的路,尖声道:“起轿。”
东井巷中刘宅。
清瘦的刘伯温,穿着一身淡蓝色道袍,正躺在院中椅子上晒太阳。
一旁,他憨厚的长子刘琏,正将一砂锅煎好的药,倒入一只大瓷碗中。
等他将全部药液倒下,这才扭头看向刘伯温道:
“父亲,药熬好了,也凉的差不多了,现在就服么?”
“嗯,药熬好了,自然是要喝的!”刘伯温点点头,从椅上坐起。
刘琏便双手捧起大瓷碗,恭敬的递了上去。
刘伯温眉头不自觉的一跳,抬头看看空中的艳阳。
下一刻,他便低下头来,接过瓷碗,送到了嘴边。
咕嘟咕嘟,几息时间,刘伯温便将一碗药,全部饮尽。
刘琏又接过瓷碗,递上茶杯,让刘伯温饮茶漱口。
做完这一切,刘伯温又躺回椅子上,一脸苦笑道:
“都说苦口良药,可是这药却苦的有些过分了。”
刘琏一边收拾残局,一边不解道:
“父亲前日不是请街边包子林的大夫看过嘛,说这药没问题嘛!”
刘伯温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温润笑道:“我儿,你不懂啊!”
“孩儿确实驽钝,”刘琏又抓起鬓角道:
“可父亲可以细细讲给孩儿听呐。”
“呵呵,”刘伯温脸上笑意更浓,他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