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攒够积蓄,离婚,追随那位她爱的画家出国。
张琼的出国,是抛弃一切的。
不止是黄茂康和黄栌,还有她的其他亲人,也都被她抛弃了。
黄栌的姥爷那时候身体很差,被张琼气到住院。
在张琼出国后不到半年,黄栌的姥爷就去世了。
去世前,老人家已经和张琼断绝了父女关系,所有家产都留给了其他家人。
而其他家人也一致认为,如果张琼不执意去国外和那个穷画家在一起,老人也不会气急,那么快就过世。自此两方彻底断绝来往。
在国外这么多年,虽然张琼有一份大学教师的职业,但她爱的那位画家,越是落魄越是滋生了不少不良嗜好——
打牌赌钱、酗烟酗酒。
他花光了他和张琼的所有积蓄,然后又疾病缠身。
“现在他重病,你妈妈在筹钱给他治病。”
“他们回国了?”
“嗯,回来了。”
黄栌有些不明白:“那个人很落魄吗?可是我最后一次见妈妈时,她手上戴着一枚很漂亮的钻戒。”
“刚才她也戴着。”
黄茂康摇摇头,“那枚钻戒是假的,人造钻石,用来给外人看的。”
也是为了借钱,张琼才把这件事告诉了黄茂康。
她那么自负的一个女人,现在居然为了借钱,什么都肯说。
黄茂康闭了闭眼睛。
父女两个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黄栌问黄茂康,会不会在医疗上对张琼的爱人有所帮助。
爸爸的朋友里,有很有名的医生,这点黄栌是知道的。
但黄茂康摇摇头,说:“不会。”
哪怕张琼进门时稍微问一问黄栌的近况,黄茂康也不会如此决绝。
香辣蟹做得很好吃,可父女俩都有些吃得没滋没味。
黄栌没回和孟宴礼的住处,留在家里陪黄茂康喝茶聊天,晚上睡前,她看到手机里有孟宴礼发来的信息,问她是否睡了。
黄栌拨通孟宴礼的电话,那边孟宴礼说:“孟太太,晚上好,下面请是我为您独奏的时间。”
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找到了钢琴,为黄栌弹奏。
太久不碰,手法略带生疏,但黄栌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最清心的曲子。
孟宴礼在这个令黄栌落寞的秋夜,为她弹了一首《To The Lost and Fotten》。
黄栌如以往每一次他不在身边的失眠一样,把手机放在枕边,听着钢琴曲,缓缓平静下来,染上睡意。
“孟宴礼。”
“嗯?”
“晚安,明天见。”
“晚安,明天见。”
这一夜噩梦没有侵袭,半睡半醒间,只有钢琴曲的旋律,回荡在脑海。
隔天上午,张琼又来了。
尽管黄栌不忍多看,也仍然发觉,她瘦了很多。
黄茂康和昨晚一样,以一种接待生意的状态,接待张琼。
从黄栌14岁那年去国外的事情,他已经对张琼没有任何感情上的幻想了。
这次张琼回来,黄茂康甚至很讽刺地想,春天黄栌结婚时,不见她有任何祝福,她进门时,不见她对女儿有任何关注。
现在已经是11月,过几天就是黄栌的生日,张琼显然早已经忘了,只字不提。
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埋单。
当初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就该自己承担生活中的千万种变化。
不能那么没种,任性后又妄想别人承担那些任性的后果。
桌子上放着30万现金,是黄茂康准备给张琼的。
不是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也不是什么心软、余情未了。
只是感谢她,给他带来了一个好女儿。
钱给过张琼之后,黄茂康说:“张琼,这些钱不用还,是送给你的。我和黄栌都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