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但也怕黄栌失望,时常会打一通电话给她,尬聊。
连黄栌都受不了,和孟宴礼吐槽过:“我爸爸现在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吃了医院食堂的糖醋里脊这种事情,为什么也要特地发照片给我看?”
孟宴礼在电话里逗她:“这是怨我发照片发得少了?”
“孟宴礼,你曲解我,我什么时候这样过?”
两个人总在电话里吵吵闹闹,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旧年的最后两天。
帝都市街道上红红火火的年味似乎和她五官,除夕前一晚,黄栌仍画画到挺晚,然后接到了孟宴礼的视频。
“还没睡?”
“几点了?”
听孟宴礼说已经11点多了,她才恍然起身,举着手机抻了抻胳膊,又揉了两下脖子:“都这么晚了呀,我没注意时间,觉得画得挺顺手的,就一直画着了。你准备睡了么?”
“还没,突然想你了。”
黄栌在视频里咧嘴傻笑:“我也想你啦。”
“真的,刚才不是还说,画得连时间都忘了,还有空想我?”
黄栌故作苦恼,像个渣男似的:“确实是忙了一会儿。那怎么办呢,你要是现在和我闹的话,我可不保证能哄好你。”
说完,她听见孟宴礼爽朗的大笑声。
孟宴礼站在青漓的厅里,那是黄栌所熟悉的陈设。
他把摄像头切到后置,给她看夜色中,窗外连灯光都模糊了的浓雾。
他的身影映在落地玻璃上。
说想他不是假的。
黄栌发现,这次回青漓,孟宴礼和她联系时,偶尔会打视频。
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敏感,总觉得他比之前,稍微有了些改变。
“今天没收到什么东西么?”孟宴礼这样问她。
“收到什么?哦,下午好像收到了两个快递。”
“你。”
她想起那天晚上,他就是用这只手,单手解开了她牛仔裤的金属纽扣,也是用这只手
几分钟前,孟宴礼还在视频里,淡淡笑着和她说,“小场面,不碍事”。
黄栌说他骗人,她可从来都没见过孟宴礼有过什么脸红的时候,他永远都是从从容容的。
她是在说,那天晚上,他隔着衣服捻开了她的搭扣这件事。
很难想象,他曾在黑暗中脸红。
收到快递时,她以为是她网购的美术用具,不着急用的,也就没拆开。
孟宴礼盯着摄像头,没说话。
片刻之后,黄茂康才说,“回去时爸爸给你带这边的特产,晚上吃饭了?”
其实每年都是这样,黄栌习惯了,反而比较担心爸爸那边的情况。
“经验倒是没有。”
“你也有?”
心里一慌,嘴里的话也是胡说八道:“那个搭扣还挺精致的是吧”
“人啊,这一辈子说不好到底多长,老太太走时候好歹快要90岁了,不像你爷爷奶奶,走得早,比别人少见识不少好东西。他们走的那个年月,哪有外卖啊,连快递都没现在这么司空见惯。还是活着好,能见到的东西多”
黄栌有意让爸爸放心,“吃得特别撑,还剩下半盒放在冰箱里,希望明天不要坏掉。”
但孟宴礼这么一提醒,黄栌就笑了,拿起纸盒在耳边晃晃:“是你给我寄什么东西了么?”
在电话里,黄茂康语气稍微有些低落。
黄茂康向来对女儿言简意赅,不过最近在忙着“转型”慈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也没挂断电话。
意外的是,她收到了之前陪孟宴礼去拜访的那位老艺术家寄来的礼物,应该是孟宴礼给了他地址。
他告诉黄栌,朋友家的老人去世了,按当地习俗,三天后出殡。黄茂康可能要大年初二或者初三再回来,不能陪她守岁过初一了。
这是爸爸少有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