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有进口咖啡机,她还见过妈妈给自己的咖啡拉花,在咖啡上仿画梵高的向日葵。
但爸爸从来不喝咖啡,他喜欢茶,一大抽屉的茶叶罐子东倒西歪,泡茶的大茶缸是古玩市场淘回来的。
那时候他们家里没有阿姨,妈妈总是嫌弃爸爸的茶缸上挂满茶渍。
他们经常吵架,吵架的导火索很多很多。但归根溯源,总是妈妈说爸爸脑子里只有生意只有钱。
黄栌稍微大一些时,回忆起父母的离婚,总是无不叹息地想,如果爸爸肯多爱妈妈一点,就好了。
所以她想象不到,爸爸居然会为了妈妈的一条动态,跑去国外想要把孟宴礼的画买下来送给她?
“我妈妈喜欢的是哪幅画?”
“我送你的那幅。”
“手机屏幕上的这个?”
“对。”
黄栌很高兴地说,她果然遗传了妈妈的审美,眼光和妈妈一样好。
“但是这幅画,你为什么没卖给我爸爸,他出价不合适?”
孟宴礼摇头。
当时黄茂康的出价确实很高,普通画家一定会十分心动。只不过他家里条件一直非常不错,对钱没有什么执念,画画只是因为喜欢,没想过要指着这份爱好赚大钱。
考虑过要卖给黄茂康,是因为当时黄茂康眼中有爱,对张琼的爱。
只不过,后来黄茂康找到孟宴礼,失魂落魄地说,“不需要了,都不需要了”。
那天孟宴礼画室里,正好堆着一兜朋友买的啤酒,他拿起一罐丢给黄茂康,以示安慰。
从那以后,两个男人才渐渐熟识起来。
这一段,他没和黄栌讲,黄茂康也许希望,他在女儿心目中,只是个事业有成的父亲。
侍者端上来一道菜,放在桌子中央。
侍者介绍给他们说,肉里的配菜是几种发酵过的水果和蔬菜,摆盘边上的面食也是发酵过的。
说完,侍者看了看黄栌,又看了看孟宴礼,笑着说,“慢慢发酵,然后形成的味道,像是爱情。”
黄栌有些不好意思,等侍者走后,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这味道好神奇,但她也不好提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只好继续拿爸爸开启话题:“我爸爸对你和对那些生意上的朋友不太一样,他好像特别喜欢你。”
这句话说出口,总觉得有些奇怪。
黄栌喜欢一位芬兰小众画家的作品刚好在展出,有一台机器可以选择那幅画里的图案元素,定制纪念币。
两个小时是一百二十分钟呢,那她现在回答,算是矜持吗?
黄栌抬眼,对上孟宴礼那双含笑的眸子,才想到是哪里奇怪。
比如q版的《带珍珠耳环的少女》冰箱贴,莫奈风格的笔记本和小镜子,恶搞版的《蒙娜丽莎的微笑》钥匙扣
饭后,孟宴礼问黄栌,想不想趁着生日没过完的今天,去别处走走。
“啊?”
没想到黄栌眼睛放光,腼腆地提出一个问题:“你可不可以带我去你的展馆,上次我在休息区看到了一些纪念品贩卖机”
贩卖机里都是些艺术作品的衍生周边。
电话里迟迟没动静,黄栌纳闷:“喂?哈喽?你听到了吗?孟宴礼,我说我答应你了。”
“喜欢玫瑰?”
她欢天喜地地定制了一枚,宝贝地放进自己外套口袋里,然后目光一转,盯上了抓娃娃机。
多久答应算是矜持呢?
距孟宴礼说那些话,已经过了5个小时了。
黄栌是看上了展馆里的那些纪念品,但那天她花了太多时间看人物访谈,离开展馆时已经是深夜。
“听到了。我在考虑,要不要掉头回去,抱抱我新上任的女朋友。”
算了,她自己的感情,应该有些自己的节奏的。
黄栌独自上楼,在窗口和车子里的孟宴礼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