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二骑一路疾驰,赵羁横面色阴郁。一问一答。
“按你所说,范良已经带人去了纪家位于南城的仓库?”
“是!颂安禁军今夜派出了千余名身穿月能重甲的兵将。其兵分数路,大部分赶往了未央宫方向,其他的零零散散,据我派出的探子推测,目标应该是礼部膳部司李贺薪的李府、纪家散布在颂安城的各处商铺和园区、纪家老宅以及天鉴司和某些修者扎堆的客栈。”
“就是说,没有修者参与此次兵变了?”
“应该没有,不然煜亲王不必安排兵将去控制天鉴司等处!只是数月前有修者未经报备私入颂安城,之后离开不久复返。此人尚在颂安城。他乃是张云的挚友星修子。此人手段了得,我跟他交过手。要不要我安排人手去......”
“不用管他。你所得线索中,最核心的部分都来自你的心腹薛辉?”
“是!”
“此人可靠?”
“可靠!”
“煜亲王现在何处?”
“不知!”
“那......土窑城张云所在的南城小院儿,你可查探过?”
“夜里安排探子去过,三人都没在。但一应事物均没有变化,不像是闻风而逃。也许在满春楼里吧?”
赵羁横微微摇头。
他对张云几人还是有些了解的,那雀儿对风尘之事非常抵触,又把张云管得极严,二人都不可能在满春楼过夜。唯独那总是穿着白袍的女孩颇为可疑,还似乎对自己有所敌意。
张云“夜不归宿”,十有九成是留在纪家地下仓库了。那这会儿应该已经落入范良之手了吧?
一路平静,偶遇巡夜的更夫、兵丁,见到两位重甲将军狂奔而来慌不迭让路。又分头去寻各自上司禀报。
......
该说的话说完,二人都不在言语。马蹄踏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其突兀。寻思着纪博明和张云,赵羁横想起了曾经有过的一段对话。
那是数年前,纪博明第一次带着月能甲面圣的时候被鹏虚子击伤以后在纪家的马车里。当时修者和皇权都在渴求纪家的月能技术,对纪家来说,形势相对吃紧。
纪博明问他,“那我要是不忠于陛下呢?”
赵羁横答,“怎么会,哪有襄王子民不忠君的。再说,有我保举,陛下当然相信你对襄王朝的忠诚。”
纪博明又问,“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有站在陛下一边......”
赵羁横再答,“纪家商铺会被许多修者门派和......御林军也会试着争一争,不仅是你纪家,你可能还会连累到皇城脚下的百姓。但......”
“但什么?”
“我会试着救你,即使......”
“即使什么?”
“你个崽子,闭嘴吧!”
......
咯吱咯吱的咬着牙齿,因为用力,咬肌在赵羁横的脸上反复形成两道棱角。随着这动作,他从额头至下巴上所嵌着的那道疤也反复扭曲,颇为狰狞。
赵羁横只恨自己分身乏术。
自己回到颂安城这么多年,眼里只有太平盛世。背后的各种暗潮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还不及白星河这半年多的所得。
唉,先去救驾!稳住未央宫方向,再去救纪博明以及......张云这个完全扶不上墙的懒崽子!
一边胡思乱想,赵羁横默默感慨道。
“白兄弟,你的心思一直缜密。我,远不及你!”
......
......
颂安城位于乾暘大陆北方,春季大概在六点左右亮天。
视线回到李贺薪的府邸,凌晨四点半。距离天亮不足一个时辰。
雀儿依旧游移在漆黑的地下“囚笼”,田、李二位大人则躲在屏风之后。她的隐匿纱衣并非真的隐形,里外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