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的床头充电式台灯亮起,他从被子缝隙里探出头:“你们……刚刚有听见什么吗?”
安东尼先走了过来,林招云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靠过来的时候体温很高,几乎就要能听到心脏的脉动。
他身躯很高大,像是白天的乌云死的,黑压压的。
“听到了。”
安东尼走到门口往外看了几眼,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钥匙,很轻易地就打开了门。
门打开后,外面的动静就全传了进来,也穿进来很浓重的血腥味。
林招云睁圆着眼,脑子一片空白,紧跟着又听到外面磕磕撞撞的撞击声响,头皮发麻。
脑海里甚至都能想象出来,外头的谁举着可怕的钝器,恶劣亢奋追逐弱小的模样。
他的后背全湿了。
安东尼在门口看了一会,转过头时,林招云想问他点什么,却看到他面容亢奋嘴角上扬,蹲下在自己床底找什么,最后他从床底拎出了一根很粗的铁质棒球棒。
安东尼肩头扛着绕了过来,掌心贴到林招云颈肉上磋磨,这一侧刚好有台灯,安东尼的手指忽地顿住,移开指腹后,一小片红色痕迹几乎快淡得看不见。
“这是谁弄的?”
在灰暗的灯光下,安东尼颈部的纹身仿佛要动起来,怪异得可怕。
林招云还没反应过来,他忽然诡异地吊着嘴角笑了一下,也不再问,只是说,“你关好门,不要出来。”
林招云反应过来的时候,安东尼已经开门走出去,他从门口的视窗往外看,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
……
安东尼去了很久,天色逐渐凉了,他依旧没有回来。
一夜不停,惊叫嘶吼声,林招云吓得蜷起来抱着自己躲在床头。
但是他的床头墙面后就是另外一间病房,时不时传来非常可怕的撞击声和哀嚎。
西格蒙德听这外头传来的各种声音,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夹杂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中,有一个声音让他很敏锐地压了一下喉头,后背麻痒。
帘子忽然被掀开,西格蒙德走了进来,林招云脑袋埋在膝盖处,浅金发丝凌乱,几簇与睫毛缠在一起颤着。
他小声地咽呜,带着湿湿的哭腔,声音从膝盖处闷闷地传来。
“我好害怕……”
西格蒙德原本十分冷硬的表情,非常明显的怔住一瞬,
林招云一只手垂着抓着床单,手指蜷缩得紧紧的。
“能给我倒一杯水吗?我好渴,”林招云抖得厉害,连小腿肚都打颤,嘴唇干涸,反复濡湿嘴唇,但是更紧绷了。
西格蒙德点头,走到饮水机接水,身后又传来林招云闷娇娇的声音:“我要加两包糖,麻烦你了……”
西格蒙德:……
挺娇气,还喜欢甜。
西格蒙德看着林招云吮上杯壁,一点点把温热的水咽下去,瞬间觉得自己口渴,转身也去接了一杯水。
发白的唇逐渐被糖水染湿、染红。
外面的叫喊声依旧,但是隔壁病房的声音已经停止,没有撞击声和哀嚎声,但是似乎能听到拖动什么的声音。
天还没有亮,林招云害怕得睡不着,充电式台灯的光线也逐渐暗下去。
就这样干坐了一会,西格蒙德忽然起身,林招云以为他要走连忙去拽他的裤子边边。
“你……你别走,我害怕。”
怪异的心跳颤动起来,西格蒙德回过头,和蜷着的白着脸的林招云对上视线,对方眼睫带着一点点闷出来的汗渍乱颤。
只想去放水杯的西格蒙德冷着面又坐回来,又冷着嗓子:“胆子真小。”
“嗯……”
西格蒙德依靠在床头侧边,林招云就抱着膝盖往他胳膊的边上贴,他高热的体温隔着病号服都烫得林招云颤了一下。
但林招云莫名地就觉得西格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