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雌雄莫辨,口音也极纯正,显然经过了一番伪装。
看到他谨慎地藏着容貌,众人并无异议,因为他们之中也有许多人做了打扮掩饰,说白了,这又不是知根知底的同门同派统一行动,而是鬼推磨这个灰色平台连接起的一支队伍,谁能放心旁边的人?那些不易容掩饰的也不是放心别人,很可能他们是外地来的,本地没人认识,所以易不易容无所谓。
那铜面人只是问了一句,就笑了起来,道:“对了,拼凑来的队伍,本来也没有到齐不到齐这一说。时辰一到,没来的就算掉队了。诸位,我们是上九皋山的队伍。有谁是走错了的吗?”
底下人低低哄笑出声,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有不知道干嘛来的人吗?
那铜面人点头道:“那好。我既为领队,先说几句丑话。虽然大家一起上山,但这样乱哄哄的不行。因为山道很窄,通行有限,有的地方稍微不在意,就有人被挤下去。一定要有个先后。你们之中,散人举手。”
众人默默看着他,却没动作。
不是说在场的没有散人,而是“散人举手”这个要求吧,就很失礼。大伙儿是自由做任务的,又不是参军上学,谁让你点名了?
那铜面人依旧不在意,道:“好,那就不举手了。有散人就放出罡气来,像我一样。”说罢,一股气势凝结——
虽然是白天,但他依旧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四周。罡气带来一股冷意和压力,仿佛蕴藏着洪水一样的滔天力量。
罡气,而且是天罡!
这人年纪轻轻,居然是个武尊者!
而且那罡气的质量与数量,都可称强悍无俦,在外面要横压一府一郡的!
场中气氛为之一变,在铜面后那双眼睛的静静注视下,在场一些人一一放出了罡气,不过没人像他这样肆意释放,都只是意思一下,放出薄薄一层,示意自己是个散人。
大略数下来,五十来人里有八人是散人。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别看汤昭他们年纪轻轻就罡气娴熟,又什么天罡、自在罡的,仿佛罡气不值一提一样,然而当初在合阳县,满把的武林人士,若不算检地司他们黑道白道未必能数出几个散人来。
黑寡妇犹豫了一下,没有释放罡气。她虽然是实打实的散人,但罡气造诣只是寻常,还是藏一手底牌的好。
这个决定很合适,因为李三爷也不会罡气,他要看到“尹娘子”会罡气,不免要吓一大跳,不敢上前了。
铜面人澹澹道:“还不错。有罡气者在山间能自由行动,不虞动辄有性命之危,便在头尾,中间留给那些侠客吧。看诸位多有外地来者,我提醒一下,莫把雪山当等闲。这九皋山虽然不比昆岗高原巍峨,却也是常年寒冷难行。即使是这个月份,山巅上已能刮起风搅雪。即使你内功深厚,也挡不住这般酷寒。所以不要脱离队伍,擅自行动,不然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黑寡妇听得微微一愣,心想:好好地,你扯昆岗干什么?九皋山不如昆岗山高,这还用你说吗?
却听有人道:“去琢玉山庄而已,山间有小路可通,为什么要走雪线以上?”
铜面人道:“既然有小路可通,又无天险,你为什么不自走一趟?”
那人语塞,铜面人道:“道理不用说你也懂。琢玉山庄是九皋山地主,为了这次铸剑大会,早把易行的道路都封死了,想要舒舒服服的进山,你何不买个请帖,让人接你上去?想要偷渡,只能走雪线以上,一座雪山一座雪山的爬过去。而且时间只有四天。”
有人问道:“不是五天么?”
这就属于没过脑子的话,周围稍有头脑者都只嗤笑,铜面人倒还耐心解答,道:“五天之后就是铸剑大会的正日子,你在雪山中连续奔袭五日,强弩之末想干什么?那时你就算跟着喝彩琢玉山庄还嫌弃你叫得不够响亮。难道不需要修整一日吗?宁可前面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