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砚跳下马车, 刚想问谁不长眼睛,认出是汀竹后,赶忙过去扶汀竹起来, “汀竹, 你急急忙忙地要去哪?”
汀竹捂着胳膊着急道,“我要去给老爷买药, 不好意思, 我现在没有时间说话,我得快点去药房才行。”
马车里的江云康坐稳后, 听到汀竹的声音, 就想到病弱的钟庆,他推开木窗, 看到汀竹衣裳洗到发白,对书砚道, “书砚, 你跟着汀竹一块儿去。”
等书砚跟着汀竹走后, 江云康再让车夫去钟庆的居所。
这些日子, 他偶尔也会碰到钟庆去找木须,不过他和钟庆交流的不多。因为钟庆的状态一直不太好, 他怕钟庆说多了话会撑不住。
林源在一边道,“方才我看汀竹的衣着, 他和钟师兄好像过得很拮据。按理来说, 钟师兄为官多年,应该有些存银才是, 怎么会这帮窘迫呢?”
“我也不知道。”江云康不清楚钟庆的过去, 但知道钟庆辞官是迫不得已。
但他之前不好去问, 毕竟和钟庆还没到很熟的关系。
马车停在钟庆住的宅院门口, 江云康下马车时,看到门半掩着,便和林源推门进去。
“钟师兄?”他喊了一声,但没有回应。
四四方方的小院里,有一处菜园,不过冬日荒了,只有几颗大蒜在残雪中活着。
江云康要进屋时,听到里面传来“噗通”一声,忙推门进去,看到钟庆摔在地上,叫林源一块把人抬到床上。
钟庆面色苍白,疯狂咳嗽,喝了点水才平复一点,“我还以为是……咳咳,是汀竹,没想到是你们。汀竹呢?”
“汀竹去买药,我看到汀竹慌慌张张,便过来看看。”江云康打量了几眼钟庆,还是和之前一样没什么血色,“你这屋子好冷,你如何熬得住?”
“习惯就好。”钟庆简单道,“不好意思,我这里简陋,没什么好招待你们。”
林源进屋时,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凉意,一点也不像在屋子里。而且他还发现,木窗上还破了几个洞,是用木板修补的,故而屋里的光线有些暗。
江云康坐下后,脚也有些冷,“你不用和我们客气,我们都是木须先生得学生,你这里太冷了一些,寻常人都受不了,你的身体也受不了。”
说着,江云康给林源使了个眼色,林源会意地出去找人运碳。
钟庆身上盖了三床被褥,家里唯一的汤婆子也在他的被窝中,这么躺着倒是不冷,但离开被窝就不行。
他的屋子里,最多的就是书,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
没过多久,汀竹和书砚就买了药回来,还带了个大夫。
大夫帮钟庆诊脉后,面色凝重,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得用补药养着,并且不能生病。
汀竹送完大夫回来,眼眶都红了,瞪着床上的钟庆絮叨,“一天问您八百回,让您汤婆子冷了就说,家里是穷得叮当响,但烧个水的木柴还是有。何苦冻着你自己,又让人跟着担忧。”
钟庆被说得抿住嘴唇,一开始还叹气,过了会就闭上眼睛。
汀竹看得生气,却没再多说,而是转身说要去烧水给江云康喝。
等汀竹走了,钟庆才睁眼和江云康摇头,“哎,你说说,他这样唠叨,往后我怎么能放心?”
“钟师兄自己多保重,也就不用记挂汀竹了。”江云康道。
钟庆微微笑了下,看江云康坐得笔直,问,“过完年,三郎就要参加会试了吧?”
江云康点头说是。
“以三郎的才学,过会试并
不是难事。”钟庆道,“先生有给我看过你的文章,三郎从用词到引经据典都做得很好,即使是我,也做不到如此周到。不过三郎的文章差了点精气神。”
江云康转头看钟庆,他还是头一回听钟庆和他谈文章,好奇钟庆有什么见解,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