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烂。这是肯定的。风从破了的墙洞里吹进来,屋内粉尘飞扬。
段天明死死抱住郑好,喊道:“郑好你不要激动,你要听我们好好解释。”
郑好吼道:“要什么解释,即便是最黑暗的奴隶时代,即便是法西斯掌权,他们也知道孩子就是这个国家的未来,他们也不会扼杀自己的孩子。
没有了孩子,这个国家的辽阔边疆谁去驻守,广阔富饶的海疆谁去保卫。军舰飞机谁去驾驶?没有了年轻人,这个国家的未来将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为什么那么憎恶孩子,难道你们是一群魔鬼?”
段天明死死抱住愤怒的郑好,宋大和反应过来,迅速跑到门口,颤抖着手拿起电话,他要报警。
郑好冲着他咬牙吼道:“报案吧,让警察来,我不相信法律可以饶恕杀人的罪犯。”
警车很快开到,他和宋大和一起被带到派出所。煤城公安局派出了法医解剖唐树贵尸体,宋大和被拘留了。
郑好从派出所出来时候已经是下午。段天明正站在门口,他看到郑好受伤的胳膊,关心地说:“你的胳膊伤这么重,快去镇医院拍个片,打个吊瓶吧。”
记起唐树贵妻子对段天明的评价,郑好对段天明也有了恨意。他不愿意搭理他。
外面的太阳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眯着眼辨别了方向,再次来到计生办。
拖拉机还在服务大厅内。几个工作人员看到郑好,都躲得远远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郑好把车开出计生办。段天明在门口爬上了车。
郑好先回龙山,打算明天再来派出所打听消息。一路上段天明说个不停,郑好想着自己的心事,对方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郑铁山听到唐树贵死亡的消息,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对郑好说:“杀人无论怎样都是犯罪,是不可饶恕的,相信国家法律不会放过他的。”
唐树贵家里有几只羊和一头猪,两天没有人喂了,羊咩咩的叫个不停。猪饿的直哼哼。
可是郑好他们没有唐树贵家里的钥匙。郑好就抱着草料翻墙过去。喂完羊和猪。郑好站在空旷寂静的院子里发呆。
孩子丢失了,丈夫死去了,只剩下刚刚怀孕的妻子还住在医院里。曾经热闹幸福的家就这么败落了。
夜间郑好痛醒了。拉开灯看自己的胳膊,此刻已经肿的发亮,两处被钢筋划伤的血槽,变得红肿灼热,犹如被烙铁烙过一样。郑好关上灯,忍痛捱到天明。
他去了卫生室。谢彩霞看了郑好的胳膊,吃了一惊,说:“从来没见过人的胳膊肿这么厉害,现在要立即输液。”
郑好说:“算了吧,我还要去镇上,吃些消炎药就行了。”谢彩霞责备他说:“你是铁打的人啊,命都不顾了吗?”
郑好说:“唐树贵死了,他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我一定要去看处理结果。”
谢彩霞对郑好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人已经死了,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你去看处理结果,他们这样处理,你不去,他们也这样处理。”
郑好说:“杀人的一定要受到惩罚。”谢彩霞说:“不要傻了,派出所与计生办都是国家机关,他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郑好说:“现在是法律社会,我相信国家的法律。”谢彩霞一边给郑好消毒伤口,一边说:“郑好,你有时候很傻。”郑好没有说话。
郑好开着谢彩霞的拖拉机再次来到派出所。派出所的胖警察认得郑好。他不耐烦地说:“哪有这么快出结果呢,再等着吧。”
郑好没有办法。只得离开派出所。他不想再赶回龙山了。打算等到下午快要下班时,再去派出所一趟。无论处理结果有没有。他都要去煤城接替柱子。
他把车开到离派出所不远的一处路边树荫下。跳进车厢,这几天一直没有休息好,虽然拖拉机的铁车厢坚硬且凸凹不平,旁边还不时有各种车辆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