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渐渐闻不到了。直至洗出液变得澄清、一点味都没有,谢彩霞才将胃管反折后迅速拔出。
然后拿起听诊器对郑好说:“你看看她眼睛的瞳孔是不是大了。”
她自己则把听诊器放在病人胸部不同位置。仔细倾听。郑好见对方满脸通红,像是涂了薄薄的胭脂。瞳孔变得很大。
谢彩霞放下听诊器对郑好笑笑说:“还好,已经阿托品化了。”郑好见她一直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心中的压抑也总算稍有放松。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发福儿子正在引导者一辆救护车向门口靠近。
车一停,从车上迅速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是大夫一个是护士。
大夫显然与谢彩霞认识,他问谢彩霞:“病人怎么样了?”谢彩霞说:“已经洗完胃,而且阿托品化了。”大夫对谢彩霞竖起大拇指说:“好样的。”
救护车走后,郑好问谢彩霞:“什么是阿托品化?”谢彩霞说:“内科学上面都有,回头去我那里取了看吧!”
三天后郑好家的地总算全部浇完。一个星期后,发福媳妇出院了。
据说花了五千多。郑好在卫生室看到她来取药。她命虽然留住了,可是五十多岁的人干瘪的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阵风都仿佛可以把她给吹走。
谢金雨家的井被填上了。不知被谁填的。都说这口井不吉利,这才刚刚打好,就差点死了两个人,要是留着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呢?
填上了就填上了,谢金雨没有说什么,他媳妇也一声没有吭。他们的孩子在医院住了一周,花了三千多。他们对新打的这口井也怯了。打井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龙山村人虽然还有人打井,但是再也没有人打出谢金雨家那样好井。
现在龙山所有人都盼着能在下次浇地之前,老天爷能痛痛快快地下几场透地雨,这样就可以省去许多打井买油的钱。
太阳照常一天天升起,热辣辣的照耀着大地。雨,一直是个希望,是所有种地人的梦想,遥遥无期。
最近计划生育好像又严起来了,每天都有大大小小不同的计划生育宣传车在村前村后宣传。
郑好在谢彩霞卫生室,充耳所闻的也是东边谁家因为超生被抓去流产了,西边谁家因为没有及时办理娃娃证被抓了。
这天早晨,唐树贵找到郑好,问郑好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帮着他去段天明那里盖个章。
因为东庄有白事,他必须赶过去。郑好知道唐树贵的唢呐队比较忙。问明白原来是买农机办补贴的事情,就爽快答应了。
郑好赶到大队,会计告诉郑好,镇计生办的人来了,段天明去配合工作了。
郑好问明情况,原来是小龙山西头段天奎媳妇桂枝怀上第四胎了,计生办来过许多次,但都没有逮到,这回终于逮到了。段天明跟着去做工作。
既然去忙工作了,郑好想着下午再去找段天明。回来路上恰好经过段天奎家。
郑好跟着谢彩霞来给段天奎打过吊瓶。对段天奎了解一些,知道他婆娘怀了第四胎。前三胎都是女娃,死一个傻了一个,这回好不容易再怀上,还说找人验了是个男娃,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
此刻看到他家门口停着计生办的几辆车,上面写着‘坚决打击偷生躲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等杀气腾腾的标语。
十几号人站在段天奎家门外,其中还围了一些看热闹村民。四五个流里流气看着像流氓的地痞,手里拿着铁棍气势汹汹砸段天奎家门。
指挥砸门那人是宋大和,镇计生办主任。他满脸横肉,双手叉腰。旁边跟着的还有段天明。
段天奎的家门应该是从里面顶上了,但门太破旧了,很不结实,一棍就砸得直晃荡。
很快,门就砸开了,这些人破门而入,里面传来女人的叫骂声,没一会儿就见段天奎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