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儿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了上头表情冷漠的摄政王一眼,一时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随着殿中哀求声越来越虚弱,摄政王的随从拿来了一炷香点燃在众人面前。
随之,数十名侍卫分别站在了殿内四处,亮出了手中刀刃,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架势。
“本王现在给你们一个保住性命的机会。”
南宫瑞霖说出这句听起来似乎很是仁慈的话,其实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通知了他们即将到来的死期。
宫人们向来在太后身边兢兢业业地伺候,哪里见过如今这般局面,有些早就对着那些摄政王侍卫们手中亮起的兵刃惊吓过度,晕死过去。
周檀儿也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如果晕过去可以躲过这一劫,给自己留下一条小命的话。
南宫瑞霖再次出声:“就从你开始。”
他指向了一旁的那位掌事嬷嬷。
掌事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时常都有些自居身份的傲慢,此刻面对摄政王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力,浑身颤抖着跪了下去。
“奴婢、奴婢真的想不出来啊。”
随着她还未落下的话音,摄政王最近处的那名侍卫扬起一刀,划过对方的喉咙。
于是周檀儿眼睁睁望着那位晨起时还和自己说话的嬷嬷睁着惊恐的眼睛倒在血泊里。
带着温热的血溅到周檀儿手指上,令她那一处指尖好像灼烧起来了一样。
她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再也没有办法伪装镇静。
接着,殿内又有人接二连三地倒下,几乎连哀求的时间都不曾有。
摄政王的这些随从,像他们的主人一般,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杀戮气息,眼神中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对于这群生命的漠视。
周檀儿并不是在同情这群下人,她只是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
殿中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那么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看了一眼自己对面尸骨未寒的掌事嬷嬷,周檀儿对自己再也没有了什么自视高人一等的骄傲,在这位心狠手辣的摄政王刀下,所有人,甚至包括皇帝,都是可以随时取走性命的存在。
她将头越埋越低,身体抖如筛糠。
南宫瑞霖瞥了这个少女一眼,道:“现在想起来什么线索了吗?”
在这样的高压之下,周檀儿那团乱成浆糊的脑子忽然清明了一瞬,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傲慢的身影。
摄政王等了一瞬,来到她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逼她抬起那张吓得花容失色的小脸看向自己,又漠然地问了一遍:“想起什么来了吗?”
“是……”周檀儿发出声音的瞬间竟是发现自己的嗓子发紧,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勉强恢复了镇静,道,“是东俊王妃,一定是她!太后昨日连来请安的宫妃们都没见,只召见了东俊王妃一人!是慕容卿那个女人心怀怨恨,对太后下了毒手!”
她一口咬定这个名字,带着一些泄愤的意思。
南宫瑞霖回味着这个很久都没有听人提起过的名字,目光中闪过一次异样:“东俊王妃?”
他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钳住周檀儿下巴的那只手松了开来,远目眺望东俊王府的方向。
周檀儿一看他这副表现,感觉自己应当是逃过了这一劫,暗自松了一口气。
南宫瑞霖的脑海里浮现出慕容卿那张脸,想到了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那夜在京城的一处民宅中第一次见到死里逃生的战北霆,以及站在战北霆身边满脸写着傲慢与不屑的慕容卿。
战北霆那样一副惨状,在那一夜竟是已经恢复到与常人无异的地步,这一切只要稍稍一想,就该知道,那个叫慕容卿的女人在其中起到的巨大作用。
“倒是本王一直小瞧她了。”
南宫瑞霖低声说道。
周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