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刻钟不到,裴松照赌桌上仅剩的十颗晶石也被挪进了明月的晶石小山里,与当初的兄弟姐妹们团聚。
嗯,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之前进门看见的那个书生也跟着人流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
明月有些局促地啃了啃手指,活了二十几年,她还从没见过像裴松照手气这么烂的人,她悄咪咪抬头看过去,只见裴松照坐在那里,脸黑得可以媲美锅底,目光凌厉地瞪着她。
在画舫上她就说不要赌,他非要赌,现在好了吧,赌输了还要发脾气。
明月在心底暗暗抱怨,周围从头看到尾的一群人胆子比她大多了,纷纷低声议论起裴松照的“手黑”来,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么可能躲得过身为修仙人士的当事人的耳朵。
“这小伙子手气不行啊。”
“跟方才那个屠夫比,有过之无不及啊。”
“是啊是啊。”
裴松照紧咬后槽牙,目光沉沉地看着明月,又掏出了一把晶石,重重砸在桌上,“看什么看,再来!”
瞧他这破釜沉舟的架势,看来他要是不争回一局,怕是不会罢休的。
明月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看向裴松照,笑道,“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你刚才一直在让着我了,对不对?”
“哦?”裴松照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哪个从未没赌过的人会一直赢啊?你信吗?”明月看着他,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想想又道:“你已经让我赢了这么多次了,我已经很开心了。”
“……”裴松照看着她沉默了好几秒。
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
明月主动起身,撒娇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手搭在他肩膀上,楚楚可怜的气质拿捏得稳稳的,“好不好?”
裴松照深深地看了她两眼,突然笑了,幽幽道:“好啊,回家。”
明月满意地笑了,主动挽着他的胳膊,在众人的炙热目光中出了赌坊。
到了门口,明月突然顿住脚下步伐,道:“对了!”
“嗯?”
“虽然是你在让我,不过赌注我是不会还给你的。”吃什么也不能吃亏,这是她从小就贯彻的生活准则。
更何况,他根本没让过她。
“呵,月牙儿莫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了一笔晶石呢?”
“这是两码事儿,欠你的我当然不会赖账。”心中则腹诽道:好胜还抠门,刚才一把掏钱的豪气去哪儿了?
“那好吧。”裴松照懒懒地摊出右手,道:“那现在就把晶石还给我吧。”
明月不着痕迹翻了个白眼,把手伸进今天才存了点东西的乾坤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把湛蓝色晶石。
唉,好歹也是在她手里待过的钱,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递了过去。
裴松照心情看起来心情不错,笑吟吟地接了过来,还将那把晶石捧起来,对着灯光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眼。
看起来竟觉得有点可爱。
走出赌坊大门,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进了一个巷子里。
对比主街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偏居一隅的小巷子狭小昏暗,无人行走,一路走过去,几乎没有灯火。
鞋子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十分清晰,更显得巷子格外静谧安宁,安静得让人有点心慌。
明月抓紧裴松照袖子,小声:“太黑了。”他离自己那么近,也只能靠着昏暗的月光看到模糊的轮廓。
只是轮廓,就好看得无与伦比,嗯,如果他不说话的话。
他要是一开口,瞬间掉分,脸也救不了他。
“主人家出去逛街了,谁还会留灯?”裴松照淡淡道:“忍着。”
明月无言以对,“……哦。”
直到快要走到巷子尽头,明月终是忍不住停下,对裴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