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浩浩荡荡出了城。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百猎山山脚,却并没有要继续上去的意思。
明月不明就里,裴松照和云燕来两人对视一眼,旋即御剑飞行,绕过百猎山,朝城中方向掠去。
在空中拐了几拐,三人便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
巷子里的房屋有的残旧破败,有的崭新整齐,典型的寻常百姓聚居地。
三人越过或高矮不一的房屋,上空,最终落在了一户人家的院外。
一扇虚掩的破旧大门,门上悬挂着白色幡布,布料已经隐隐泛黄,看着已有月余了。
门里面是一处小小的院落。
院子里的一切一目了然,用青石板围出的空地上种了不少的蔬菜,旁边停了一架由几块木板拼成的驴车,角落处还有鸡窝。
这院子虽然看着破旧,但被拾掇得干净整洁,看得出是被主人家精心打理过的。
“是受害者的家?”明月压低声音问道。
“正是,”一旁的云燕来点点头,回道:“这是第一个。”
裴松照则是冲着云燕来扬了扬下巴,旋即身形一跃,便带着明月轻轻巧巧地翻进了院子里,云燕来紧跟其后。
此时夜色浓重,月色昏沉,星光暗淡,一对母子坐在灯火昏暗的厅堂里,母亲在做针线活,儿子则是趴着书案上,愁眉苦脸地在练大字。
妇女眉间堆满哀愁,眼神灰败,无精打采,机械似地持续着手中动作。
那孩子看起来只有五六岁,还是不谙世事的年纪,对死亡也没有深刻的认知,脸上的无精打采更像是被学习折磨出来的。
云燕来解释道:“这家人姓钟,死的是男主人钟隐,他是城里一个富商家聘请的教书先生。钟家夫妻恭顺,父慈子孝,家庭和睦。夫妻俩生活虽然并不富足,但还是经常会救济身边落魄的亲朋好友,街里邻居,在周围的名声还不错。”
“一个月前的春宴节,钟隐出去买香烛,直到深夜都未见回来,他夫人觉得不对劲,就找来邻居帮忙找人。结果一出巷子,就在大路旁发现了他,当时他的四肢和头颅都不见了,心脏也被搅得稀吧碎,整个人血肉模糊,要不是靠着他身上的衣服,恐怕他夫人都认不出他来。刚开始我们以为是仇人作案,而且此人应该还很了解钟家的情况,但钟家夫妻向来与人和善,仙卫也并没有查到他和谁有过什么嫌隙。”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先前我在信中并没有讲。”云燕来拧拧眉,“这些受害人死后,家里都会莫名其妙多出一样东西。”
“什么?”
“图腾。”
云燕来带着他们越过院子,来到一个废旧棚子里,棚子角落堆满了稻草,他并没有使用灵力,直接弯腰一层层拨开。
拨开稻草,露出的石板上印着一个用彩色颜料画的图腾,好像是一种动物的图案,动作张牙舞爪,笔锋走势刁钻,诡谲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保留得最完整的一个,其他几家的因为没有这么隐秘,是直接暴露在空气里的,一两天就模糊了。”
明月问:“那其他的受害者呢?”
“第二个是一个铁匠的儿子,此人光棍一个,整日里游手好闲,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去春风楼喝花酒。就在钟隐死后第三日,他在春风楼喝得酩酊大醉,在姑娘花床上被生生搅碎了心脏,四肢和头颅也是不知所踪,死法和钟隐一样。第三个是个穷书生,自幼父母双亡,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靠着左邻右舍时不时的接济才勉强度日……”
无一例外,他们死后,家里都出现同样的图腾。
短短一个月,已经死了十八个人。
这十八个人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关联,甚至都互不相识。
于是云燕来琢磨着,随机杀人的几率比较大。
裴松照从进院子到现在,一直没有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