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空横的长子死得凄惨,在温家次子温锦之的描述中,他这个倒霉哥哥是因为行事不谨,所以被父亲执行家法给打死了。
但是在老爷子讲述的故事里,真相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温家长子是个伶俐的小子,只可惜伶俐过了头。”
孟渊缓缓说道:“他自小被温空横带到御前露过脸,少年心态作怪,行事狂悖了些也是情理之中,但他未免也太过目中无人。”
陆寒江奇道:“小子听闻,这温家长子被执行家法的前因,是他在宫中调戏了几个宫女,那如今看来,连这事也是假的?”
“半真半假吧,”孟渊似笑非笑地道:“这小子的确在宫中行事孟浪,但他调戏的不只是宫中侍女而已,还有各司女官,甚至还跟几个年轻的娘娘走得很近,举止间多有冒犯。”
陆寒江忍不住啧啧出声:“如此说来,那这孩子死得不冤枉,动后宫里的女人,那不就是陛下的头上刷绿色嘛。”
这话说得,陆寒江语气揶揄,目光更满是戏谑,孟渊知道这小子又在映射自己,但他也没在意就是了。
“老夫作为陛下亲信,常进宫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也多次遇见这小子,”孟渊继续说道:“他既然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老夫送他一程也是合情合理。”
“那小子还真的想不通了,”陆寒江问道:“既然是老爷子你亲手把人家的儿子给砍了,为何这温大统领不和您翻脸,反而会听命于你?”
“听命谈不上,只是有把柄在,他不得不从罢了,”孟渊冷笑一声道:“温家长子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温空横是他老子,又是禁军大统领,发现这事自然要比老夫更早。”
陆寒江似乎有些明白了,他问道:“如此说来,这位大统领并不是传闻中那样冷血无情,他早就发现了儿子不妥的举动,但是却替他遮掩了起来?”
“不错,”孟渊冷哼一声道:“老夫早说过,温空横是个极其善于伪装自己的人,他发现了儿子的事情之后,暗中出手将那些个宫女处理了,本以为能够瞒天过海,谁知道呵。”
陆寒江叹道:“谁知道,那温大公子胆大包天,不再对宫中侍女感兴趣,反而将手伸向了后宫的娘娘。”
孟渊说道:“温空横是有心保下自己的长子的,他甚至起了联合曹元,一块将那位宫妃毁尸灭迹的心思,可惜,老夫先手发现了此事。”
陆寒江点了点头,接着又疑惑道:“不对啊,老爷子,如果是这样,那温空横不该恨死你才对吗?他为了自己的儿子,甚至都愿意欺君,你把人杀了,他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因为温空横的武功不如老夫,”孟渊挑眉说道:“老夫杀了人之后,温空横的确打算和老夫拼命来着,只是老夫手里还捏着他次子的命,他若不想膝下死绝,便不敢轻举妄动。”
“老爷子您这胆子也太大了,什么时候把温锦之也给抓了?”陆寒江咋舌道。
“不需要抓,”孟渊淡淡地道:“禁宫之外,京城之内,皆在锦衣卫的掌控范围里,老夫想要那小子死,一炷香的工夫温家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这话虽然狂,但陆寒江想了想,倒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在京城里,锦衣卫想要杀人,根本不需要提前布置什么,对他们而言,麻烦的是如何罗织罪名,杀人性命反倒是最简单的。
“可是,”陆寒江迟疑道:“您这样乱来,要是温大统领捅给陛下,那不就完蛋了吗?”
“完不了,”孟渊笑着道:“彼时老夫圣眷正浓,在他之上,即便他真的曝出此事,老夫杀温家长子天经地义,他无话可说,至于次子陛下不会因为一个死人对老夫怎么样。”
“嗯,这倒是。”陆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