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雨歪了头,扑闪着幽亮的大眼睛,“雨儿没说要离开哥哥啊,哥哥为什么这么讲?”
项语拍了自己嘴巴一巴掌,说道:“是哥哥胡说,雨儿才不会离开哥哥。”
“是啊,是啊。”苏离雨拍着小手笑起来。
夜晚很快来临,山里传来阵阵兽嗥。
茅屋里一灯如斗,黑暗中闪烁着魅影。
苏离雨紧紧瑟缩在项语身前,趴在他膝上昏昏欲睡。
“月牙儿弯弯,小船儿帆帆,月牙儿哪去......”
项语轻轻拍着苏离雨的背,哼着幼时母亲给他唱过的催眠曲。
母亲去了哪里?一天都没回来?
看来讨饭走远了。
项语心里一涩,眼泪模糊了双眼。
等他偷偷卖掉苏离雨的珠宝首饰,母亲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他带着母亲和苏离雨,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心过他们的小日子。
他虽然有一身卓绝的剑术,但剑刃上舔血的日子,他不想过。
苏离雨渐渐睡着了,发出均匀深沉的呼吸声。
项语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在土榻上,盖上他的衣服。
“嗷!”附近传来苍厉的狼嚎。
“该死的东西,在这叫不是找死?雨儿要被惊醒会害怕的。”
项语拿下墙上挂的弓箭,走出茅草屋。
篱笆院前的山坡上,两道绿莹莹的眸光穿透黑夜。
项语搭弓满弦,一箭射去。
“嗖!”
一声短暂的凄嚎,孤狼倒地。
绿莹莹的眸光熄灭了。
项语奔出小院,奔到山坡上,扛回一头百十斤重的苍狼。
“明天可以给雨儿烤狼肉吃了。”项语摸着狼头,“皮毛还可以给雨儿做件小坎儿,冬天御寒。”
“呜呜呜,”茅屋里传出低低的呜咽,是苏离雨在哭。
“雨儿,雨儿你怎么了?”项语扔下死狼,一步奔进茅屋。
“哥哥,雨儿好怕,这里好黑,”苏离雨在土榻上哭。
“不怕不怕,哥哥在呢。”项语纵身跃上土榻,将苏离雨抱进怀里。
“我以为哥哥不要雨儿了,”苏离雨抽泣,“这里没有一个人。”
“哥哥这不回来了吗?”项语轻抚着苏离雨瑟瑟发抖的背,“哥哥没有丢下雨儿。”
“嗯嗯,”苏离雨缩在他怀里,眼角带着泪,又渐渐睡去。
项语待她睡熟了,这才将她轻轻放下,盖好衣服。
自己下了土榻,在地上伸展修长坚实的四肢,沉沉睡去。
“项语,出来受死!”屋外突然传来爆喝。
项语激灵灵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但是篱笆小院里,出现了十几骑战马,战马上是全副武装的曲国禁安军。
他们持着长矛,将茅屋团团围住。
项语从墙上拿下长剑,喝问:“干什么的!”
“奉太子泽之命,捉拿临阵脱逃的剑客项语!”带头的禁安军说道。
项语一听,这是他没完成刺杀嬴禛的任务,被太子泽的人追到家了。
“项语不是临阵脱逃,”项语打开柴门走了出来。
亮亮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让这少年看起来俊朗清逸,神采飞扬。
“不是临阵脱逃是什么?”带头的禁安军冷哼,“其他剑客一直在伺机行动,只有你跑回了家,你还狡辩?”
“放弃行动是我的自由,”项语昂然说道,“大不了不去领太子泽的赏金。”
“哼,想的轻巧!”领头的冷笑,“太子泽亲召剑客刺嬴,你可是白纸黑字报了名的,说不干就不干,你拿太子泽的命令当什么?”
“小爷没工夫和你们啰嗦,”项语转身就要回到茅屋。
“站住!”领头的道,“你连你的母亲都不顾了吗?”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