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灏天握紧了拳头,脸上阴云密布。
他一直都想报黄灏骏被设计,连累得利商行名声扫地的仇。
之前他让合作的客商帮忙,给陈三老爷挖了个大坑,打算一步一步把陈家的下一代都给霍霍完,再一口吞掉德运商号的产业。
没曾想,陈家父子的警觉性那么高。
非但没有沉迷芙蓉膏被毒瘾所控制,还识破了他的计策,跟那个客商直接翻了脸。
黄大少的算计落空实在恼恨,便又把主意打到了陈绍明的县试上。
陈家想栽培后辈走科举,他就偏不让他们如愿。
黄大少买通了考场里的一个人帮他做事,将他花重金购得的一瓶药水换成了调墨的清水,放进了陈绍明的考棚内。
这件事几乎是做得天衣无缝,如无意外,陈绍明这一次绝对是以交白卷而扬名整个县城,沦为学子间的笑柄才是。
怎么可能得了第一名?
黄大少想着,那名收了他那么多好处的内应不可能骗他。
所以,陈绍明的试卷,极有可能是被王志远利用职务之便给替换了。
若是能查出实情,抓到王志远以权谋私的证据,那王志远这一招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主动将把柄递到梁知府手上。
黄大少眯了眯眼,立即唤来身边得用的小厮,在他耳畔一阵低语后,打发他立即去办。
小厮离开后,黄大少在屋内来回踱步走了几圈。
秉着消息要及时共享的原则,黄大少自己磨墨,提笔给梁知府写了一封信。
将信封好,他又唤来一名小厮,让小厮亲手送去锦州府,交到梁大人手上。
......
陈家大宅这边,听到前来报喜之人所说的好消息,一家子都不敢置信的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这......这是咋回事?
不是说绍明的试卷出了问题么?”陈大太太扭过头去看丈夫,压低声音询问陈大老爷。
陈大老爷生怕妻子的话让报喜的人听见了,忙给她使了个眼色。
他含笑谢过了来送好消息的人,吩咐管家给对方发个利是封。
管家应了声是,领着来报信的人去账房领了赏钱,这才把人送出宅子。
等人走后,陈三太太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老爷,明哥儿考了第一名?
我是不是在做梦?”
陈三老爷同样有种好像在做梦的错觉。
他也想不明白,昨天王大人才把明哥儿的试卷被人动了手脚,字迹全消的事儿告诉他们。
今儿怎么就变成了第一名了呢?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陈大老爷面色严肃并无喜色,内心反而隐隐有些不安。
他直觉这其中应该是发生了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了。
正打算要着人去打听下具体情况的时候,陈绍明白着脸开口道:“是王大人和叔明暗中帮我换了卷纸,一定是这样!”
“绍明,你说什么?
你怎知道这些的?”陈大老爷吃惊问道。
陈绍明一五一十的把昨天马叔明安抚他的话,以及他拿走了自己回家默出来的考卷,并且有可能做的事都告诉了家里人。
“大伯,王大人为了我冒了这么大风险,要是被人知道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陈绍明半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他既忐忑又害怕。
虽然那卷纸是他默出来的,可它明明不是自己在考场做的那一张啊!
要是让人知道了王大人为了他这个亲戚徇私,李代桃僵,别人会怎么看待王大人这个父母官?
没有人会相信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他们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
陈大老爷和陈大太太相视了彼此一眼,都在对方的眸底看到了浓浓的担忧和不安。
“现在情况已经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