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亲昵的称呼,杨梅有点恍惚。
她在现代的时候,小名也叫‘梅子’。
奶奶和爸妈他们,都这么喊她。
没等杨梅回神,马仲兴已经收了缰绳,笑盈盈的与老汉寒暄起来了。
“堂舅公,您这一大早就挑水去了?
一年未见,您还是老当益壮啊!”
堂舅公杨老汉跟原主是有血缘关系的近亲。
他是原主正儿八经的堂舅舅,马仲兴和马季礼见了,是得称呼一声堂舅公。
杨老汉今年六十来岁,精瘦干瘪,长得又黑又皱,但精气神倍儿棒。
这么大年纪了,挑水还稳得不行。
十几年前,儿女嫁娶完他便做主分了家,自己跟老伴单过。
老伴在两年前走了,现在他就自己守着老房子过日子。
下地、砍柴、挑水、做饭,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
原主每年回来扫完墓,都要去家里探望他,给他送点吃的,宽裕的时候,会给几十文钱。
像原主马老婆子那样抠搜的性子,能让她心甘情愿送东西又送钱的,也就剩下这个堂舅舅了。
杨梅翻过原主记忆就知道,她和亲娘杨氏母女俩能在村子里过下去,幸好有堂舅舅在暗地里帮扶着。
家里烧火的柴禾,地里的农活,杨老汉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搭把手照应着。
原主念着恩情,心里多少也记着堂舅舅的好。
“堂舅,您上车来,让仲兴帮您把水挑回去就成。”杨梅从车上下来,几步走到杨老汉跟前。
马仲兴嘴角一抽,看了小弟一眼,把漫上心头的酸意压了下去。
算了,他总计较这些,自找不痛快干啥呢?
小弟才十四岁,还没发育,让他挑一担子水,也得他能挑得动才行呀!
他在家里原就干习惯了这活计,娘开口喊他,也很正常不是?
马仲兴把缰绳递给了小弟马季礼,自己飞快的跳下车,十分爷们的从堂舅公手里抢过了扁担。
“舅公,您就听我娘的,上车陪我娘说说话,这担子水,我给您挑回家里去。”
杨老汉咧嘴一笑,露出了缺了俩门牙的黄牙。
他被杨梅搀扶着坐上了骡车,一脸高兴的点着头说:“梅子,咱都听说了,你做了个叫豆腐的食物出来,做的很好啊,有出息!”
“舅公,您不知道,我娘不止会做豆腐,还会做香皂。
这边村子有没有人卖香皂的呀?”马季礼十分骄傲的扭过头来对杨老汉道。
杨梅觉得马季礼就像个得了新鲜玩具,迫不及待想要炫耀的小孩子,幼稚得很。
杨老汉却很吃惊,“梅子,季礼说的是真的?
这香皂也是你捣鼓出来的?”
杨梅笑着点了点头,“堂舅,咱这边也有人拿来卖么?”
“可不是么?
村长他儿子铁牛现在就在村里组织了七八个人,说要弄啥子商队。
他们不仅从你们善水村那边拿了豆腐,香皂也拿了一些。
天天挨家挨户的介绍,连我都没放过,被哄着买了两回豆腐。
只这香皂,我没被忽悠了。
嘿嘿,我就是糟老头子一个了,洗那么干净干啥?”杨老汉老脸皱成一团,可眼睛里却有着欣慰的笑意。
马季礼像是能明白杨老汉的想法似的,笑着接话:“堂舅公,我晓得了。
你愿意买豆腐吃,肯定是觉着豆腐是我娘做的,你要捧场。
不愿意买香皂,是因为不知道香皂也是我娘做的,就不乐意花冤枉钱。”
杨老汉哈哈笑起来,“就属你小子聪明!”
“堂舅,之前是我疏忽了,做了好东西没给您送过来。
咱家现在添置了骡车,出门方便了许多。
再一个,村长儿子既然组了商队去我们村拿货,我有啥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