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楮墨心里狠狠一沉。
温芷柔是在点他。
他咬着牙:“你放心,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就绝不会反悔。一旦确认稚儿能健康活着,我马上和你走。”
温芷柔站起来,盯着他看。
“很好,不过你这些日子最好收敛些。白绫稚现在的体质,根本无法顺利生产。只要她有了身孕,那就是灭顶之灾。”
苏楮墨刚要说自己已经很久没碰她,却冷不丁想起上次。
而且……他已经很久没喝避子汤了。
他手脚冰凉:“这是什么意思?蛊虫和有身孕,冲突这么大?”
温芷柔点头。
“白绫稚的身体本就接近崩溃,被蛊虫强行吊命,才能活到现在。”
“你恐怕不知道,当年白绫稚生下白幼渊的时候,恐怕已经是九死一生了。她能活下来,那都是个奇迹。”
苏楮墨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白绫稚没说过。
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自己当时大出血,至于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温芷柔看着他:“所以,白绫稚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从有身孕开始,她的身体会迅速垮掉。”
“时间越久,她受到的伤害就越大,到最后,石药无医。”
苏楮墨简直不敢想。
他只能慌张的点头:“好,我知道了。希望你能……早点把解药做出来,我早点走也没关系。哪怕是明日,都可以。”
温芷柔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脸色微微有些凉。
“苏楮墨,你别告诉我,她的确有可能怀孕了。”
苏楮墨颤了颤,最终还是缓慢点头:“还不确定,这两日她还用了药,应该把过脉才对。”
温芷柔伸手将他推开:“滚吧,你最好祈祷,自己没坏事。否则……”
她扭头就走。
苏楮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他很想问问白绫稚的身体状况,可是又怕真的问到点什么,自己承受不住。
他只能缓慢的进了自己暂时休息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想刚才的话。
而白绫稚这边,却翻到了更惊人的消息。
小时候,苏楮墨和他的爹娘就已经认识了。
而且……
她盯着自己娘亲留下来的手札,满脸不可思议。
是苏楮墨从很早的时候,就告诉白家,说一定会娶她。
所以在白家发现,一个人分担她的痛苦有可能不够的时候,才会找上苏楮墨。
当时苏楮墨是义无反顾的答应了,但代价是,白家要抹掉他的记忆。
包括对她的承诺,以及他立下过的那些誓言。
白绫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甚至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按照这记录上的东西,把解药做出来,让苏楮墨恢复记忆。
她觉得,其实对苏楮墨来说,这段记忆应该也没那么重要。
小时候的事,都是闹着玩的。
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鬼使神差的顺着记载,将东西做了出来。
她捏着药丸到苏楮墨面前的时候,男人正在出神。
“你丢了一段记忆,如果你愿意的话,找回来也无妨。不过,在我看来……”
她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果断的吞了下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