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楮墨的手轻轻的颤,却强迫自己听下去。
“最终就是这个蛊虫了。白夫人当年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们无法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孩子离开他们,更不愿意看到这孩子生下来就夭折。”
“所以当时他们几乎是冒死,编造了谎言,把主意打到了四皇子的头上。”
苏楮墨倒抽一口凉气。
白幼渊继续道:“其实很简单,因为四皇子的确出生以后就疼痛难耐,得了怪病,所以白家人给这蛊虫重新融合了另一种蛊虫进去,让我娘亲……成为这位四皇子的解药。”
他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
“然后,白家人秘密安排人,把消息放给安贵妃。安贵妃本就精通蛊虫,在听到这种消息,查到的确有这种可能性之后,就被白家的眼线刻意引导,把主意打在了娘亲身上。”
“也就是说,蛊虫的确是安贵妃亲手种上的。但培育,却是白家人培育的。”
苏楮墨已经说不出现在到底什么感觉。
他胸腔里仿佛有股怒火,充斥着他的全身。
他不懂,为什么白绫稚命途多舛,为什么她从出生就注定要有这么多磨难。
白幼渊咬着牙:“白家人知道,安贵妃和四皇子他们贪婪无度,但他们也很清楚,这总好过让我娘亲去死,所以才忍痛装作不知道。”
“至于后续针对你,那些的确是被唐家算计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其实我总觉得,是白家人背负这样的秘密,眼睁睁看着我娘亲痛苦却无能为力,走到崩溃边缘了。”
苏楮墨缓慢的点头。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所以凌云阁说,白绫稚的身体非常脆弱,仿佛马上就要崩溃。
这是因为先天不足。
这种先天不足,就把人彻底束缚住,而他和苏钰亭,就是白绫稚续命用的。
如果他们都先后得到解药,解除了蛊虫,那白绫稚就……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楮墨就心疼的无法呼吸。
他咬着牙,郑重点头:“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你娘亲就绝对不会遇到危险。”
“就算不择手段……”
白幼渊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并没有答应。
过了许久,他才主动抱住他:“我相信我娘亲的眼光,所以……我相信你。”
小团子的声音透出几分坚毅,让苏楮墨越发难过。
“是不是……你娘亲生你的时候大出血,也是因为……”
他说不下去了。
一想到自己从前到底做了多混账的事,他就浑身颤抖。
白幼渊小心点头:“所以,渊儿一直很努力。”
“我娘亲生我,养我,几乎是搭上了整条性命。我不认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直直的看向苏楮墨的眼眸。
“我娘亲分明是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却还生下了我,还说她……不后悔。”
小团子的眼眶红红的:“所以,渊儿的这条命,真的彻彻底底属于娘亲。”
苏楮墨打断了他的话。
“这不对。渊儿,正因为你娘亲拼死生下了你,所以你这条命,才更属于你。”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