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耳兄!神仙粥害死多少无辜百姓,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些人难道没有爹娘,没有儿女,没有姐妹,没有兄弟?!”
马研墨指着白猫的坟墓,声音清脆却又沉重,像一把巨大的铁锤,一下一下砸在独耳的胸口。
马研墨笑了,轻笑。
“依我看来,你们不是不想做人,不是不想做好人,你们是习惯了服从,习惯了当狗!”
“看看人家大周天子,为了体恤民情、救民水火,不惜兴师动众,而吴家呢?”
“为了利己之欲,百般阻挠皇帝,残害无数神灵,搞得天怒人怨,你们作为他们的刽子手,难道良心就没有一点难安?”
“我是不信!”
“若是良心尽泯,你们又怎会因为兄弟白猫被枉杀,而愤愤不平?!”
“但既然良心未泯,为何你们明知道自己做的是错事,却还要任由他人驱使?”
“驱使便驱使罢,可驱使你们的人是什么人?”
“是杀你们的人,是杀害你们亲人的人,是实际意义上,你们的仇人啊!”
“所以,你们做狗,不是吴太如决定的,也不是任何人决定的,是你们自己决定的!”
“可是马某想不明白,既然你们可以自己决定这一切,为何、为何你们不试着决定,做个人呢?!”
一番话,激扬慷慨,连无数夜杀都被震住了。
这还是平时那个冷如机械,和女人上床都像判官审案般的马王爷,马大人吗?
怎么那么像传销头子……啊不,像意气风发的英年才俊呢?
几名女夜杀的俏脸儿都红了起来。
马大人好帅~
马研墨说完,表面凝重,心底却忐忑不安。
虽然这些忽悠人的话,终究是把人引导到对于生命的选择上。
但他故意在这些话中加入了赵正,却是一次犯险的尝试。
独耳心中对吴老二有怨有恨,但不代表就对朝廷有好感!
马研墨在赌,赌独耳对朝廷的喜恶
。程度。
只要不是对朝廷,对赵正深恶痛绝,对方就有希望被他说服。
结果很快被证实。
马研墨赌对了。
独耳听了他的话,并没有表现任何怀疑、不屑或是不满。
而是木讷地站着,仿佛被人掏空灵魂一般。
他缓缓伸出手,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手掌。
掌上的掌纹错综交织,看不太清。
但独耳却从中清晰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力量。
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就像心底的某样东西,豁然明朗了一般!
啪!
马研墨一下子握住了独耳的手。
“这叫作生命,叫作命运!只要你愿意,它就能永远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不受任何事物、任何人约束!”
“怎么样?要不要和在下一同对付吴太如?!”
“我……”
独耳整个身体都不由得颤抖起来,他能感受到手掌中那股隐形的力量弥漫全身。
但他的神情又是莫名那么痛苦,像是有些不舍的东西要被舍弃一般。
其实独耳清楚,他要放弃的,是作为狗的屈从,是被主人从小恐吓生出的畏惧!
其实,这有些像是后世的PUA。
明知道它是错误的,但就是割舍不了!
马研墨把独耳的痛苦神色尽收眼底,他知道,自己还要逼对方最后一下。
马研墨松开了手,望向远方,那里是之前巨力消失的地方。
“独耳兄,我还要送给你一个大礼!”
“大礼?”
独耳诧异,随即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快马疾驰的声音。
抬头望去,独耳不禁皱眉。
只见一名浑身脏乱的平头百姓,裹挟着另一名神杀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