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的人离开后,梁印新的家奴来报,傅景明到了。
这一次,梁印新亲自起身相迎,他很清楚,他们两人虽职位相仿,却是云泥之别。
开玩笑,人家可是皇帝的岳丈,更是心腹中的心腹,岂能慢待。
两人施礼,闲谈一番后,傅景明言道:
“梁大人,您可听闻北方诸多贵胄家族、世家串通并起,要求朝廷释放吴太吉之事?”
“嗯,有耳闻。”梁印新边说,边亲自给傅景明倒上茶水,他已然明白了傅景明的来意。
把茶水端给傅景明,梁印新直言重点道:
“傅大人,北方灾荒如今只剩津州尚有一万多流民,我留下便可应付!如今北方这种局面,的确需要傅大人带领傅家出面调和应对,傅大人且回去便是。”
闻言,傅景明微微颔首点头,随后,却叹了口气:
“我已经书信给北方与我傅家交好的世家,不过洛州,作为吴家的大本营,我的确要亲自去走一趟!呵,没想到,沉寂那么久的吴家,一出手便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我到底还是小瞧了他们呀!”
说罢,他面容一凛,起身朝梁印新深施一礼,梁印新急忙放下茶杯还礼。
“梁大人!”傅景明郑色道:
“北方灾荒虽几近解决,但只要还有一名灾民,吾等便不能放松警觉!望梁大人多多体恤民情!走访探查!有劳您了!”说罢,再次施礼,一躬到地。
梁印新面容也是一丝不苟。
“傅大人,您放心去吧,我一定把最后这几处受灾之地,安置妥当!不负圣恩!”
两人相告辞别,而这一别,却迎来了一场大祸!
与此同时,偏京,周家。
商会经过这段时间周纸鸢的带领,规模日渐壮大,虽然还不足以对抗像吴家这样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但是已然初露锋芒。
因此,吴家这次制造北方市场拨动,除了要挟赵正释放吴太吉,也是给那些前来北方开厂的商户,一个敲打。
果不其然,有不少商会见识到吴家的恐怖,接受了吴家的收买,渐渐地,北方的商户走势,朝着赵正最不愿意看到的预期转变。
其实道理很简单,当你朝廷和吴家给的条件相同时,人们更愿意相信更有手段的一方!
莫说商人,便是天地刍狗,又何尝不是趋利避害?
人之常情!
好在商会没有轻易被吴家收买,不光因为他们有良心,也因为他们有善心,和周纸鸢一样多年救济难民的善心,让他们拥有着比纯资本更多的声望!
十月初七,夜风渐凉,繁星渐朗。
老东家周嘉城游玩还未回归,周纸鸢回来了。
北方开设分厂本不用她亲自前往,她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她回来,是因为她得知燕王造反,不过还未抵达偏京,她又听闻谋反已被赵正平定。
她才算松了口气,没来由的欢喜,招来了一大帮子劳工亲朋,来府上聚会。
周纸鸢同众人敬酒寒暄,因为不胜酒力,几杯下肚,俏脸又热又红,便偷偷溜出偏门。
此处少人,她找了一处干净的门槛,坐下来,托着腮,像个小姑娘一样望着满天星辰,发呆。
她的眼中不知是印出了星光,还是醉酒露情,竟是有几许莫名的悲凄。
没人见过,她这样感伤。
甚至没人能够想到,她这样的一位坚强的大女人,会偷偷地念起一个男人!
这在古代本就是令人羞臊不耻的事,何况是发生在这样一个比男人还高傲、还强悍的女强人身上!
“他为什么不来了……莫不是因为我上次那般表现吓到了他……唉,又有哪个男人喜欢我这种女人呢?谁不想要一个正常的女人……可恶!看来我真是醉了,竟然会想那个混混皇帝!”
她借着酒意,宣泄情绪,声音时大,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