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朝着老道踹出一脚,忽觉脑袋发昏,天旋地转,整个人径直摔在了地上。
赵正醒来时,已是两日之后。
“失血过多所致吗?可惜了,那一脚没踹出去。”
他揉着额头从床榻上起身,忽然感到身前有什么在压着自己。
低头一看,竟是傅晚晴。
此时她人已睡熟,鼻中发出轻微的鼾声,风华绝貌的脸上满是疲倦,眼眸周边褐色深沉,显然是缺觉所致。
他顿时大为感动。
他的女人在他昏迷期间,没日没夜地守护着、照料着他。
就是在他前生,那些迷恋恭维他的女人,都未曾做到如此。
“得此女,夫复何求啊!”
他抬起手抚摸爱人的发丝,臂膀却陡然传来剧痛,疼得发出一声轻哼,吵醒了傅晚晴。
“谁……啊,陛下!你醒了?”
傅晚晴揉着惺忪的睡眼抬眸,随即笑逐颜开,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您可吓坏妾身了……”
赵正给了一个宽慰的笑容:“无碍,一点皮外伤而已。”
傅晚晴将他扶身坐起,故作嗔怪:“陛下以后千万要小心,王铁那一剑若是歪上几分,臣妾此生也不会原谅自己……”
傅晚晴说着眼泪又落下来,赵正为她挡了那一剑,让她更加坚定,从前那个保护她的男人又回来了!
“呵呵傻丫头,那种局面,我不这样做,他们怎么会放过你呢。”赵正爱抚着傅晚晴,声音缓缓。
傅晚晴一愣,恍然明白什么。
陛下是为她,故意让王铁重伤自己?!
她想到赵正之前那狰狞的伤口,和地上汇合成小泉的鲜血,心底某处,仿佛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拥抱住了。
旋即,潸然泪下。
“陛下,为了我这样一个没用的女人,值得吗?”
是啊,在这诺大的皇宫,自己和其他的妃嫔比起,什么也帮不上他。
她家族名声显赫,却因族人不喜官宦风气,脱离朝廷,弃官归乡。
何况鞭长莫及。
在这皇宫深墙中,许多事,瞬息万变。
她,有心无力,许久以来,不过水盆中一只无助的虫蚁,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傻瓜,胡说什么呢?若不是你,我的心智又怎会被唤醒?”
赵正轻轻拭去傅晚晴脸庞的泪,情真意切:
“若爱妃都算无用,那寡人,那这皇宫上下,岂不都是无用之人了?”
“陛下……”
傅晚晴再也控制不了情绪,拥入赵正怀中,仿佛迷途的羔羊,终于寻到了归途。
如果说赵正之前的话,让她更多觉得是感激、感动。
那现在,在她心底,她已将一切,彻底许给了这个男人。
无有归期……
次日,大早。
“陛下,该去上朝了。”
德妃侧身躺在赵正臂弯里,轻轻摇晃着赵正。
赵正搂住傅晚晴,吧唧亲了一口,感叹道: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爱妃这温柔乡里,朕竟舍不得起来。”
“陛下……”傅晚晴脸颊顿时红得通透,可立马上便一本正经地盯着赵正的眼睛。
“陛下如今已恢复,就当以国事为重,切不可贪图享乐!”
“好好好,朕知道。”
赵正笑着摇摇头,这是自己穿越一来,第一次上朝,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缺席。
何况为了准备,他昨夜几乎熬了个通宵,把所有奏章都检阅了一遍。
多半报喜,少半报忧。
譬如边境遭受羌狼国率大军突袭,如此重要的奏折,竟然过了一个多月,才递送到自己手上。
而且这么久过去,事态发展如何了,赵正发现自己记忆里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