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依旧是晴天,到午时,日头从头顶落下来,整个京城都笼罩在冬日暖色的光晕中。
长街上,热热闹闹,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吆喝叫卖的声音。
东晋使臣别院,偏院里,走过来一个壮硕的侍女,出声却是男子的声音:
“公子,今日西凉使臣来了,晚上照例也有宫宴。”
楚锦年依旧一身侍卫衣裳,此时,随意的坐在门槛上,腿一前一后放着。
左手撑在膝盖上,抓着一把瓜子。右手拿着瓜子往嘴里送,传来嗑瓜子的咔咔声。
放荡不羁的模样,让一张俊脸染上了几分肆意,足以让一众女子迷了眼睛。
“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楚锦年微微抬头,斜睨了一眼说话的人,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谁给你上的妆,简直丑到了姥姥家。”
眼前的人,正是楚锦年的侍从,人高马大,又壮硕无比,偏偏名字却叫如花。
壮硕侍女打扮的男子一跺脚,十分委屈的表情:“还不是公子让奴才跟着公主,奴才没办法才扮成这副样子。”
楚锦年噗的一声吐出瓜子皮:“一会去换了。”
“是,公子,奴才遵命。”
如花说完拎了拎自己的裙摆,在地上蹲下来,两手撑着下巴,脸上的肥肉被推起往两边晕开:“公子,今日咱们还去不去?”
楚锦年依旧在嗑着瓜子,眼眸却微微一眯。
想到昨日趁着宫宴,他溜出了使臣别院,想去见一见人,却没想到,居然有人跟着。
他出门非常小心,左拐右拐,一开始没想到会有人跟着,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没想到还真有人跟着,还好他及时发现,将计就计做了一些假动作混淆视听,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还跟着,就不是普通的打探消息了,而是一门心思的要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不知道来人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是很明显对方是冲着他而来。
若是东晋的人,应该是在路上杀他,哪怕路上不动手,他也该有察觉,然而没有。到了大周才跟着他,说不通,所以他判断不是东晋的人。
但若是大周的人,这更说不通了。
他们才刚到,对方就这么“死盯”着,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目的,那也太警惕了。
如果知道他的目的,那……究竟是谁呢?
“去,自然要去。”
不去怎么知道对方是谁,不去怎么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如花又问,“再有人盯着怎么办?”
楚锦年斜睨了他一眼,“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我说去又没说去哪里,他们既然想跟着,那就陪他们玩一玩。”
如花听完,略微一想,恍然大悟,脸上笑开,仿佛一朵开得正好的菊花:“主子觉得是谁?”
“不知道。”
楚锦年说完,吐出口中最后一片瓜子皮儿,两手拍了拍,拍掉手上的瓜子碎屑,起身往外走去。
如花赶忙跟上:“公子你去哪儿?”
楚锦年:“睡觉,晒太阳。”
如花:“公子,今日西凉使臣来了,那二皇子看起来弱得不行,跟只小菜鸡似的,奴才单手就能把他拎起来。公子说不要欺负弱小,但是他看着很好欺负耶。”
楚锦年:“好欺负,那就把人杀了吧。”
如花脖子一凉:“公子,奴才不敢,那可是西凉二皇子,万一西凉找公子对峙可怎么办?到时候不得赔个几百上千两。”
楚锦年走到院子中央,把躺椅往树外头拉了拉,暴露在阳光下,舒适的躺了上去,眼皮都没抬一下,开口道:
“你杀的人为什么要我赔钱。”
如花瞬间反应过来,脸上的腮红挤在了一坨,像个丑布偶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