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鹤替她把那几件衣服挂上,然后又破天荒地匀出一些自己的“领地”给她放鞋子和包,然后才问:“我是不是该换药了?”
“嗯?”
他不说陆宛归都快忘了他身上还有伤,关键是这几天实在没怎么接触,也没看出来他行动上有什么不便,就忘了这茬。
“我看你好像没什么事了。”
君辞鹤一边脱衣服一边说:“确实,你那药很管用,不觉得疼了。就是不知道纱布好不好拆。”
几天过去,纱布跟皮肤已经沾在一起了,拆的时候很是废了一番力气。
君辞鹤背对着她,还笑问:“说真的,你这医术在哪学的?”
“家学。”
“哦?”他来了点兴趣,“不知你祖上是?”
“无名无姓,不是什么大人物,况且传了好几代,到我这早荒废了,没有老祖宗那会儿妙手回春。”
她扯下一块带血的纱布,看的自己都触目惊心的。
君辞鹤话音明显一抖,偏离了本调,“姑奶奶,您可轻点吧,我这条命捡回来不容易,要是没了你可就得守寡了。”
她脱口而出:“守什么寡,你没了我趁早改嫁。”
“嗯?”他回头,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可能刚才真是疼了,他脸上有些红,扬起的眼角带了些危险的妖魅,近距离下她能看见他漆黑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眼睛。
看的她心里一跳。
“改嫁?连人都物色好了?”
她迅速拉下眼睑避开他的
目光,“不然?你是打算让我陪葬还是让我真守寡一辈子?”
这男人的眼睛有毒,不能看。
君辞鹤话音陡然冷了,“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我还要长命百岁呢,咱俩指不定谁先死。”
陆宛归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变了调调,就听他那懒散欠揍的语气又回来了,好像刚刚只是个错觉。
“不过我跟你不一样,你无情无义,我却重情重义的很。若是夫人你先去,我一定不会另寻新欢的。”语气还真有几分不易分辨的肯定。
陆宛归:我信你个鬼。
她带着情绪扯下最后一点沾在皮肤上的纱布,力道用的有些大,本以为君辞鹤会有反应的,可是他一声没坑,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入了神。
陆宛归一边抹药一边琢磨他刚刚说的几句话,片刻后低了下头。
果然啊,什么不远万里给她请的奶茶师傅,什么钱随便花,都是诱饵,给你点甜头,等你乖顺了认主了,以后还不是随便他摆布?
心术这一块,商贾之家真是掌握的死死的。
亏她昨晚还真心实意地感动了一把,虽然猜到他不安好心,但毕竟他是做到了,只是没想到君辞鹤这人动辄论生死啊!
妈的,差点成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蠢货。
“对了,我不记得陆家有懂医术的长辈,你这‘家学’是从哪论的?”
“母亲。”
“母亲?那你家长辈还在世吗?”
她母亲已逝的事情他是知
道的。
“不在。”
听出她的冷言冷语,君辞鹤不明白自己又哪里得罪她了,猜测着说:“我刚刚就是跟你开几句玩笑,你别当真。”
陆宛归不说话,他又试探着说:“其实要是我先死,也是支持你改嫁的。不过如果那时候你都七老八十了,那我觉得还是没什么必要。”
“如果那时候我二十二呢?”她突然插嘴。
君辞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登时笑了,回过头笑盈盈地看着她,暖洋洋的日光在他潋滟的瞳孔里映出几分春风暖意。
他笑问:“你咒我呢?”
陆宛归一推他肩膀,“耽误我缠纱布了。”
“别动。”他轻声说着,朝她这边欠了欠身子,一手拄着床,另一只手的小拇指勾起贴在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