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雨露的润泽,便抽展枝条,舒展身姿,勃然长成一颗参天巨木。巨木之上,紧紧缠着他的紫色的花叶。
接着,他顺着那盘虬的枝干,乘着淼淼白烟,络络花雨,一步步盘升至青云之上。
“这么看来,公主便是郁某的‘好风’?”虽是疑问的问句,可他的语气却笃定无比。
也是在这一刻,他无比清楚的认识到,无论她身后有无底牌,单论她的智慧,便足以让他扫榻相迎。
有此谋士,焉有大业不成之理?
于是,凤眸之中原本彷徨的浅光坚定下来,阳光渗入他的脸侧,熏的他音色模糊不清。
“公主此行何所求?尽管告知于我,若是郁某能够做到,定不推辞!”
洛清霁按了按裙摆,菱唇弯了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郁禾仍是直起身子,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不想嫁入晋宫。”
?
是他听错了吗,这还不是什么大事?
郁禾拂了拂耳侧,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野心冲昏了头脑,可一触及姑娘认真的双眸,逐渐正色起来。
他端起放了许久茶盏,郁然道,“非是我不想相助,此事,确是难办。”
“双方的国书已换,八字已验,公主的和亲人马车架亦来进入了紫霞舍,且今晚禁中便会迎娶公主入宫……唔,时间确实紧急。”
到底该怎么做呢?劫了紫薇舍,嫁祸给赵合淬?可他的暗钉全部撒出去了,现下已无人支使;或是直接在府中藏匿公主,也不太行,联姻公主失踪可是大案,过错在晋方,赵合淬会即刻封锁城门,挨家挨户搜索,说不定还会趁机给他罗织一些罪名……
他脑海里急速转过几种方案,又一一否决掉。
惆怅的叹了声,却见那姑娘正斜靠在如瀑如雨的花树下,悠闲地品着茶,眯着眼儿,万分惬意的模样。
倒真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这般信任于他?郁禾修长的指搭在下颚,无规律的上下点动。
只是,若她不愿联姻,她的智慧应当能寻上很多由头避过,为何行至如今这般山穷水尽之地?
莫非……
郁禾一番心思全然收入洛清霁清澈的眼中,她笑了下,并不开口。
郁禾沉思一阵,抬眼便撞见她璀璨如花的笑眼,于是试探着问:“莫非,公主有了主意?”
“然。”她飞快的打了个响指,肯定道,“不错,只可惜初来晋国,并无人脉。”
话锋又是一转,“郁候在朝中经营多年,定然于禁宫之中布下许多暗棋。”
“此次,我便须借郁候的暗线,助我几番。”
苏寒暮正负手细数着老木上裂开的道道细纹,侧耳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转过身来,褐眸含笑:“来者可是郭将军的爱子,郭胜?”
脚步一顿,又猝然加快,随着一道急促呼吸声传来,一张清俊的脸庞赫然映入他的眼底。
他像是才起身的模样,颇为不羁。头发散乱的披散在后背,又随意的套双鞋子,风风火火的朝他跑来。
“苏兄,您终于来了!自从收到你的手信后,我便日夜盼着。”他一面说着,一面豪迈的拍了拍苏寒暮的肩膀,感慨道,“真是好久没见了,可我的记忆中,还有咱们小时候一起在军营里玩泥巴的画面哦!”
苏寒暮轻轻一笑,原身脑海中倒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他淡定的转移话题:“时隔经年,贤弟还是这般活泼不羁的性子。”
“苏兄错笑了。”
看来他也没有忘记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嘛,郭胜心里舒坦极了,拉着他的手正要与他把臂长谈,却瞥见他墨眉不适的蹙了蹙。
于是,关切的询问道,“苏兄身上可有不适?恰好,府内安置了一位名医,我马上请他来替你瞧瞧。”
说着,便立刻唤人延请医师。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