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么?”
那宫女笑答:“并无。”
“那为何?”
仙娥娇笑了声,眼神儿往苏寒暮身上带。
她是青云道长日前救下宫妃的心腹,前日道长携着画像来访,请求她们帮一个小忙,她们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了。
洛清霁点头表示感谢,清凌的目光落在水池中央,若有所思。
未几,宴邀的宾客已全然到位,正安静等着皇帝宣布开席。
此刻,高坐于金銮宝座的皇帝却默不作声,只挑起那双浑浊的三角眼,阴沉沉的扫视全场。
眼神如狂风过境,带着迫人的威压,刮过麟德殿内的每一角落,唬的殿下绝大多数人纷纷屏住呼吸,不敢妄动。
阴戾的眼神触到端坐在下首的苏寒暮时,便瞬间止息。他无奈的转了转眼珠儿,张唇缓缓蠕动几下。
却堪堪阖上,面色为难。
这青云道长到底在等什么?
皇帝心里发急,亦不敢催促,生怕坏了良辰吉时。
于是,众人都处于一种诡异又安静的状态下,默不作声。
麟德正殿,万籁俱寂。
近处偶闻细纱飘动,水声潺潺;远处殿外,却时有乱声,似兵戈碰撞,又似脚步的踢踏,各种响动不一而足。
这些响动,却齐齐化作一把大锤,砸向安然等待开席的士族们。
迟钝如他们,也合该发现宴会不对劲了——这是,鸿门宴!
于此时,苏寒暮耳尖微动,闭目打了个响指。
俄而,风动,乐起。
从寥远空寂之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长音,一弦一动,一弦一破。
铮铮的歌弦于四处荡漾的暖雾里,破出高昂浑厚之音,仿佛号角声声,穿云破日而来,沉睡的军队被蓦然唤醒。
接着,鼓声骤起。有一人被发跣足,踏着漫天的鼓点,从细影青纱后,缓缓而出。
一步一踏,一步一顿。
是杨子谦。
乌黑的青丝无风自舞,宽大的袍袖委顿与地,他手里随意把着一面琵琶,捡了个位置坐下。
此刻的他,褪去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低垂着眉目,将琵琶搁在两腿之间,闭目开始缓缓弹奏。
修长的手指拨弦而起,一抚一顿,管弦繁急,身后的渐缓的鼓点应势响动起来。
咚——石破天惊般的一砸,刚好合了琵琶的乱弦,杨子谦“轮拂”一转,音调便瞬间铿锵驰骋起来。
一时间,麟德殿内,战鼓声、剑弩声、车马声数声齐发,就连点缀在殿顶的细纱,白玉池里的碧波也不甘示弱的发出响声。
纱影摩挲,水池荡荡,伴随着弦音转急,一如万马奔腾,蹄声踏破大地,又如浊浪排空,声势浩荡。
鼓响,力通寰宇,弦乱,则天地共悲。
擂鼓三通,三军沸腾,大战已开!
那垂荡的细纱倏忽飞射而开,直冲殿顶宝珠,
又听得哗啦几声——池中碧水排闼而开,水池中央,竟缓缓腾起一座晶莹剔透的莲花宝座!
华光从花瓣顶尖倾泻而下,流过微弯弧度,聚于中心的莲台上。
此刻,苏寒暮鸦黑般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眼。
乐声戛然而止!
像是一颗颗圆润流转的宝珠刹时被扯断了丝线,所有休止的音符霹雳哗啦全然散开,又似乎都乖顺的停留在苏寒暮四周,接着顺着桃花眼撑开的弯弯的弧度,跌入他褐色的眼眸里。
玄奥的光芒在浅淡的眸光中流动,他苍白的胡须动了动,似是在念出什么晦涩的咒语,又似什么也没说。
所谓大音希声,便是如此罢?
所有人的目光把投射在他脸上,只见他不疾不徐的起身,压了压道袍上的折痕,朝皇帝缓缓执了一礼。
鼓点又起,杨子谦用轮指扫出的长音,自远及近,为他排出层层逼近的气势。
苏寒暮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