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子就是不二的人选。他对自家女儿有情,又有自幼长大的情分,且深谙女儿的脾性,由他照拂清霁是再放心不过了。
至于清珩,身为一名男子,没有俗世礼法拘着。他们便想法子将他寄送到远方表舅家,避过几年风头后,或行游山水,或入世为官,或商贾天下,随他心意。
这是他们能为儿女做的最好的打算。
思及此,洛母对柳如修更加热忱,席间不停地为他置酒夹菜。
宾主尽欢。
深夜,一慢两快的梆子声铛铛作响,敲醒洛府门前的一对儿酣眠的石狮子。
更夫精壮的背膀上,挂着两条粗糙的灰布褂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人执锣,一人拿梆,钉钉铛铛的敲着。
听这更声,此刻已近亥时。
深蓝的寒月勾出一点秋意,染湿了石狮子的耳朵尖尖,秋露顺着狮子流畅的脊背滑下,滴入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里。
这影子抖着身儿,缩了缩小肩膀。
随着他轻微的抖动,秋月的冷光悄悄透了进来,照亮他的脸。
瘦削却生机勃勃。不是洛清珩又是谁。
他拂去眼睫上的露珠,在嘴前比了个‘八’字型,轻轻喊道:“苏兄,苏兄,你在么?”
他哑着小气音,双掌拢的死紧,生怕打更的更夫听见。
秋月滴寒,夜深露重,他瑟瑟的抱住自己的双臂,缩在石狮子的阴影下。
若非,临行前那晚,苏兄悄悄溜入药房说的那番话,他才不肯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出来呢。
那晚,苏兄披着夜色前来,郑重的告诉他洛府正步步落入危机之中。
这危机是致命的,一茬接着一茬,来势汹汹的想要致他们于死地,若是一个不防,便会失了性命。
譬如这次,他中了五石散,性命已然垂危,加之妹妹又被有心之人下了寒毒。其心之狠辣,可见一斑。
据苏兄所说,给自己和妹妹下毒的是不同的两拨势力,他们相互拉扯,如同饿了好久的髭狗,赤着一双鲜血淋漓的眼,逮着洛家这块香肉,拼命撕扯。
而他,不应该只活在父母和妹妹的保护中,要站出来护住自己所爱的人。
于是,他和苏兄有个约定。
这个约定即是,他回洛府的第一夜。
亥时,偷偷到洛府门口与他相见。届时,他会告诉他破局之法。
想着这个伟大的约定,他勇敢的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
咳咳,自己不太聪明,但苏兄聪明呀!唔,不知为何,他就是莫名其妙的相信苏寒暮,相信他会又很好的法子,保护好妹妹和洛家。
于是,他又拢着手掌,轻声唤:“苏兄,苏兄,你在吗?”
突然,一只大手轻轻搁在他肩膀上。身后,传来一阵衣服摩挲的声音。
洛清珩唰的一下竖起耳朵,兴奋道:“嘿,苏兄,你终于来了!让我等了好久。”
回首。
却见,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庞赫然呈现在眼前。
“啊——啊啊啊!嗷嗷!”洛清珩喉咙嗤呵嗤呵的怪音,他被吓得有些失声,“救命啊,嗷嗷!”
甚至害怕的吼出狗叫,却一把被那人的大手捂住。
“嘘。”那人压低声音:“喂,小声点,可别引来守夜的人。”
“嗷,啊…”洛清珩在他手心里小声的呜咽着,怎么办怎么办,这人的声音也像自己。
完了完了,他撞鬼了!老君在上,佛祖在上,保佑他平平安安,无量天尊,阿弥陀佛。
洛清珩小嘴叭叭叭,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神仙都求了个遍儿。
“清珩,别怕。是我。”那人顶着他的脸,神色淡然的吐出一句。
等等,这次的声音有点熟悉。
“是我,还没听出来么?”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润,语调有些无奈。
洛清珩惊魂未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