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意思是,如若能通晓事物变化规律并有灵活应对之法,那么天下就不存在有弊端的法制,如若拘泥于陈规旧条,那么天下就不会有好的教化。”
洛清珩听得云山雾罩的,他眼睛弯成一圈又一圈蚊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苏寒暮笑笑,揉揉他的脑袋:“所以说,当我们在一件事上遇到了困境,不应像牛一样,只朝着一个方向使劲儿,不若换个思路,想想有无其他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道:“也就是说,遇事不骄不躁,沉下心来多思考多垂听。治国亦是如此,你的国家,你的人民,有弊法则改,有陈规则去。需兼听则明,广开言路。”
洛清珩目光变得清亮,虽然有些懵懂,但,似乎是有点明白太傅的意思了。
于是,他重重点头道:“我一定会做好的。”
苏寒暮抿唇,伸出玉白的手指点了点小太子额头,笑道:“我很期待。”
“太傅,宝珠银瓶已然打造好了,可否安置到高坫上去?”正当苏寒暮准备继续提点几句时,一名属官急匆匆赶来,打断了苏寒暮。
他身后,八个小黄门正费力的举着一抬嵌满玛瑙翡翠的琉璃宝瓶。
苏寒暮瞥了眼,点头道,“快安罢。”
这方宝瓶可是每次朝会的重点——自来酒。
所谓自来酒,是今上所发明的一种待客之法,即在地衣下埋几条管道,将其特特通到高坫里。待酒入高坫,顺势便涌入特制的宝珠银瓶中。寻而,醇香的酒液充盈在银瓶之中。
最别出心裁的是,银瓶之外布的有多根玉制管道,酒液便是经此,源源不断的转注到各个使臣的酒杯里。
宴会上,一旦想喝酒了,便可唤人将酒杯放到玉管尽头,痛快饮得。
“噢噢噢,这就是酒区!”洛清珩有些激动地绕着高坫转呀转呀,不住的感叹自家父皇发明‘自来酒’的奇巧心思。
指尖划过宝瓶上一颗剔透的玛瑙,他转了转琉璃般的眼珠儿,对苏寒暮笑道:“太傅,万一宾客喝腻了酒,这可怎生是好?”
话虽如此说,他不认为自家的美酒会有不识数的使臣嫌弃。朝回日日典春衣,每日江头尽醉归,尽醉归,是整片社会的真实状态。泱泱大国之中,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寻常百姓,无一不以饮酒为嗜好。贵人们且不消说,杯中之物从不离口,却说那些赶路之人,在村头巷陌馋了、乏了,都要急吼吼的来上一杯,醉眼熏熏的离去。
国家的酒业之发达,可见一斑。
酒不在于繁,既精又醇方为最佳。宴会上的佳酿,精醇甘美,是全国最好的酿酒师们精心酿制的。藩国的使臣们每次虽对食物挑挑剔剔,可美酒,都如蝗虫过境一般,一滴也不剩。
因而,不同地区饮食文化的隔阂,全部消融在一杯美酒之中。他呀,不过是打趣一下‘重女轻男’的太傅罢了。
某年某月某日,太子东宫。
授课之余,三人对坐用享用茶点。
吃并上闲谈,未几,一碟子小点心就消灭干净,独独剩下一块儿。嗯,夹心的,不好掰成三份儿。
于是乎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也不肯伸手拿最后一块儿点心。
最终洛清珩咽了咽口水,开口:“太傅,还是请您用吧。”
苏寒暮看了眼小太子,又宠溺的瞥了眼身旁的小姑娘,摇头否定:“还是清霁吃罢。”
洛清霁亦摆手推拒:“不不不,还是哥来。”
寻常点心倒是不甚稀奇,吩咐御膳房再做则是。稀奇的是这叠子小点心,是暹罗国王子远道前来,特意进贡的。
酥软香脆,又不失异域独特风味。
反正统共就这么一小点。
一时间,局面略有僵持,苏寒暮摩挲了下下巴:“不若比试比试?谁胜了归谁?”
“啊,好好好。不过比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