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接下这要命的差事后,皇上揽着腰鼓,一面陶醉的拍着,一面挥手让二人退下。
二人各自领命,并肩出了琅琊阁,
仆一出门,苏寒暮便停了脚步,他扒拉住宋南青的肩,温声道:“宋统领,还请留步。”
这太傅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宋南青在数次交锋中明里暗里败下阵来,步子不由得迈得更大了些。
“宋统领,如若再不留步的话,在下只得去贵府讨要点美酒。”
讨要美酒?宋南青脚尖一收,转过身黑着脸对苏寒暮道:“太傅,请问您有何见教?”
苏寒暮摇头轻笑,浅褐色的瞳仁在烈阳下熠熠生辉,只听他道:“在下确是想了解上任鸿胪寺卿发生了何事?”
宋南青要笑不笑道:“无事,正常的平迁罢了。”
“哦?无事,今上竟让我这个毫无经验的人接管鸿胪寺?”苏寒暮垂下流光溢彩的眸,摇头否定道,“烦请宋统领告知于我。”
其实就这点屁事儿,随便打发一人问问不就知道了?竟用老子的美酒威胁老子,宋南青偷偷翻了个白眼勉强回道:“好吧,我告诉你。”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微微挑起的眉蹙了蹙,才缓声开口:“就在前不久,鸿胪寺下属的沙苑监,用瘦小的牛羊肉招待突厥使臣,被使臣们认为轻视自己的国家,在含元殿上大闹了一顿。”
啧,这突厥事还挺多的。苏寒暮扬扬精致的下巴,催促宋南青接着说下去。
宋南青剑眉皱的更紧:“上次的上次,藩属国的小王子来朝见皇上,结果鸿胪寺未准备他想吃的白鱼,惹得藩国使臣大怒...”
他顿了顿,想要摸摸下腰际的睚眦剑,一个大掌下去却发现摸了个空。他尴尬的收回手,复又继续道:“因此,圣上竟派我们千牛暗卫,专门去鱼场采买了新鲜的白鱼!并特特另送了他好些鲂鱼、鲈鱼、鳜鱼等各色河鲜,方才息事!”
“妈的,事多。”宋南青低咒一句。
...
啧,别说这些藩国还挺挑剔的。
苏寒暮抬眸瞅了瞅越说越气的宋南青,爽朗的笑出声来。
“你,给老子笑什么???”宋南青一双虎眼瞪的如铜铃一般。
“就,觉得宋统领还挺...”苏寒暮收起了语气中的笑意,认真打量眼前此人。
藏蓝色的宫人服饰裹住劲瘦的身躯,小黄门专属的黑帽随意耷拉着,整套装束万分的漫不经心,却遮不住眼前之人浑身的气势。
像一柄带血的刀刃,不,这柄刀刃好像会对亲近之人敛了锋芒,不自觉呈现出日常生活化的一面。
苏寒暮摇头甩开脑袋里奇奇怪怪的念头,收回目光。
“喂,我说,这鸿胪寺卿可不是什么好待的位置。对内不仅要调配各处,不能出任何差错,对外更需满足各国不计其数的要求。”宋南青幸灾乐祸的告诫道,“苏太傅要好好努力呀。鸿胪寺卿,啧,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哦。”
“是么,那打个赌?”
“可以。若是这次盛会丝毫不出差错,我赠一坛珍藏数年的极品美酒予你。若是你输了的话,嗯,答应我一个要求吧。”宋南青竖起一根食指,对着苏寒暮摇了摇。
第一次接触这些繁杂事宜的愣头青还能不出纰漏咯。
“好啊。”苏寒暮一口应下,将右手悬在半空中,比了个击掌的手势。
“一言为定!还有要事,先告辞。”宋南青豪放的一击后,利落的转身离开。
时间呼呼而过,转瞬间,半月已过。
幸而有历任鸿胪寺卿留下的接待各国使臣的记档,办起事情来倒也不算太过复杂。
安排好一系列杂事,将先行到来的使者接引至四方馆内,苏寒暮动身去含光门、宣政殿、麟德殿等各处,查验装点情况。
锦帛彩缎缠绕在朱雀主道的树干上,各色小灯笼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