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纳德错愕地看着眼前。
教会的红手套们早就被他带了出来。神战虽然结束了,但是城市反倒陷入混乱。造物主的信徒大肆宣扬风暴之主的死亡,激烈的冲突发生在了各个角落。
那一束烟花就是在这样的工作期间,出现在鲁恩上空的。
在伦纳德的认知中,这束绯红的烟花似乎并非从大地升上高空,而是不知怎的就出现在了那里。不过在炸开之前,它终究是行进了一小段距离。
这段距离的飞行并非那么流畅。这束绯红的光先是消失了一小段时间,但很快重现;随后又仿佛是跳过了一段时间或者空间一样,毫不连贯地凸显在了更高的位置。
天空仿佛下起了黑色的雨,砸在那束绯红的“烟花”上,将它拖长的“焰尾”打穿出一个又一个孔洞;伦纳德莫名其妙地看到了熟悉的灰雾,那灰雾高踞在了比“烟花”还高的上空。
可“烟花”还是“嘭”地炸开了。
那绯红四散坠落,落进了一片巨大到即使在地面也无法看清全部的画卷中。伦纳德在那画卷中看到了蒸汽机,看到了火车,看到了工厂。
这些存在本身仿佛沾染了历史的厚重,似乎再强烈的光芒也无法将之洞穿。
然而那四下坠落的绯红碎片,却仿佛榴弹一样地撞击在了上面。工厂坍塌,破碎的机器四处飞溅,绯红的弹丸却似乎未曾受到任何阻拦地继续下坠。
有一些碎片在坠落时受到了外来的力量,被扭曲到了另外的轨道,但是它们无疑都在坠落。
直到有一片刺目的绯红“烟火”,落入了贝克兰德的城市中心,落在了距离伦纳德只有两个街区的位置。
房屋崩碎飞溅,周围人的尖利哭喊夹杂着宛若野兽的嘶吼。巨大的情绪冲动像浪潮一样翻涌向四周。
伦纳德发觉自己有了某种奇怪的欲望,非常希望针对自己展开一场暴力的攻击,将自己的身体用刀割成一块块碎片,以惩罚自己没能留住当初的一位又一位战友。
不对,这是不理智的冲动……
伦纳德看向四周。一名路过的小女孩砸碎了一旁住户的玻璃窗,正在疯狂地往漂亮的墙面上刻下划痕;她的背后有一名高大的男士在疯狂地刨挖花坛的泥土,似乎想要把自己的头埋在里面。
而他熟悉的两名互有好感的红手套,此时紧紧抱在了一起,不顾场合地激烈亲吻、抚摸,似乎打算就地生下一个孩子。
欲望、繁殖、毁灭……是那个坠落的事物产生了污染……
在飞快作出判断后,伦纳德抬起脚步,就要向着污染的源头冲过去。
他的脚步顿住了。
一座山峰一样的雄伟事物在建筑之间冒头。它的整体仿若血肉堆成,质感粘稠,气味令人作呕;上面伸出一棵棵枝桠,一团团肉瘤一样的花朵在飞快生长。
这些枝桠挥舞着触碰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被触碰者或头部生出双角,或体表长出黑毛,或变成一滩腐朽的烂肉,趴在地上如同某种原始的生物一样缓缓挪动。
而每将一名人类转化成怪物,这座肉山便拔高一分。落地时它或许还未高过重重楼屋,可转眼间便已能够被两个街区外的伦纳德清晰看见。
而那肉山顶端……那肉山顶端……
伦纳德没有机会知道那肉山的最顶端是什么了。
啪嗒。他的眼球掉了出来,一颗,然后是另一颗。
……
帕列斯看清了那肉山的顶端是什么。
那是西大陆的法箓!
是堕落母神借助法箓,从星空降临了自己的力量?
可是利用法箓神降虽然比仪式快捷和稳定,却依然依赖于二者的联系。帕列斯记得奥黛丽提起过,黑夜教会将那些玄冥观弟子的法箓隐秘之后,它们就再也没有任何非凡力量残余了。
而刚刚……刚刚“烟花”的上升期先是被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