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仅如此,张郎还青春俊美。
林嘉有太多的话想告诉凌昭。
想告诉他她已经安稳落地,开始扎根。想告诉他她的夫婿性子很好爱黏人。还有婆母有趣,丫头听话。
想告诉他他给她安排的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她若遇不到他,凭她自己,怎能得来这样的一份安稳。这安稳是靠着背后的娘家、丰厚的嫁妆撑起来的。
这安稳是他给她撑起来的。
千言万语都道不尽。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上前两步,福身行礼,露出温柔笑意,唤了声:“九公子。”
人过的好,安稳舒心,又情意绵绵中,自然就处处现温柔。
凌昭一直看着绚烂阳光里的那个人。
袅娜玲珑,娉婷美好。
她放下手,转眸看到他,绽开了笑意,如海棠娇艳。
她不一样了。
凌昭目不转睛,想看明白,怎地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少女的清丽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眉梢、唇角、纤腰,处处都不一样了。
那眉间炽艳灼人的,是因何而生的风情?
直到一声柔柔的“九公子”在他的耳中炸开——侬侬,软软,未曾刻意,便带着女人的妩媚。
凌昭看着她在绚丽阳光中娉婷走过来,站在廊外庭下,隔着栏杆对他笑。
“九公子。”她说,“你怎在这里?”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冷清清:“来看看,你可好?”
林嘉笑了。
那一夜泪眼模糊的月,都被阳光融散了。如今走出凌府,只觉得天高地阔,胸臆舒展,再不自囚了。
人就是得往前走才行。
她眼睛弯起来,告诉他:“我很好。张郎很好。张家也好。”
她温柔地道:“一切都很好,公子不必担心,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她明亮的眼睛里有光芒,对未来有期许和信心。
还有许多感激。
至于从前那些,她已经放下,迈过去了。
一切都如凌昭期盼和谋算的那样。
按照他算的,到这里,都该结束了。他年轻时遇到的一个人、一段情,有了美好的收场。
给彼此都留下了闪着光的回忆。
该结束了。
可他看着林嘉在阳光里的明媚笑靥,炽艳风情,终于发现自己漏算了一件事。
他漏算了他自己。
以为是两全之法,对得起教诲,对得起她。
可是否对得起自己?
那血管中汩汩流淌的滚烫感是怎么回事。
那皮肤的灼痛感是怎么回事。
那内心里撕裂,左冲右突,要炸开心口冲出来的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在计划里,在谋算里,无一纰漏。
那到底是什么在脱出掌控?
凌昭终于明白,是他自己。
人生而为人,怎能不贪,不占,不想,不欲?
世间之所以要以圣人之道去压制这些,首先是因为它真实存在。
天生就在人的血液骨子里。
凌熙臣为她算尽一切,唯独没有算到,自己放不开手。
“寿……九郎。”曾嬷嬷从净房回来了,“哎呀,丫头哪去了?”
林嘉坦荡荡,告诉曾嬷嬷:“去添水了。”
她过去搀住曾嬷嬷。曾嬷嬷挽住她手,过去对凌昭笑道:“九郎你看,这丫头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好,嫁对了人家。”
林嘉眼睛弯起来:“承嬷嬷吉言。”
大家都在阳光里笑。
只有凌昭觉得廊下见不着阳光,阴冷。血管里又灼烧,爆裂着滚烫。
必须得离开。
他听到自己一如寻常平静地道:“那就好。好好过日子。我去前面。”
林嘉带着笑福了一礼。
从她的眼睛里,好像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