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驰援苍军;她广纳男宠,是为了经营出放-浪无奔的狼藉之名,这样在她向皇帝索要朝臣为侍时才不会引人怀疑;她将杨老崔九以及怀释大师推上明面,顶替她所做的一切,这是在为追随她的臣子们谋求后路,对否?”
萧瑾看向沉默不语的杨知廉,玉扇在下巴处轻点,又道:“可在下还有想不通的地方。”
“她既然有如此通天的手段,为何不自立为王?为百姓谋求福祉?”袁苍问出了萧瑾心中所想。
女子称王,且不论后头有无来者,但至少是前无古人,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觉得这个说法荒谬,只因那人是容华公主。
她何不为王?她本该为王!
她过人的手段与觉悟都那般令人心折,即便睿智如萧瑾都险些被她瞒天过海,玩弄得团团乱转。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已经决不能再以俗世的“男子”或“女子”来论,那是亵渎,亦是傲慢。
杨知廉不语,却从未出声反驳,他如自己所言的那般,再无半句话可说。
除了他以外,崔九和袖香也垂头不语。
先前公堂陈词之时袖香倒地,他们已经明了了公主的意思,她希望他们什么都别说,那他们自然什么都不会说。
“方才他委顿在地,是因为他体内植入了苗疆的命蛊,没错吧?”萧瑾也不需他们回答,或者说,沉默其实就是最好的答复,“命蛊是宫中秘药,能令植入子蛊的人容光焕发,但从此身家性命便全部掌控在持母蛊的人之手,这是宫里惯常用来控制人的伎俩。我原以为是公主想要杀人灭口,却没想到她这般果决之人也会心软。她虽然身处牢狱,可或许依旧有忠臣暗中通报,她才知晓你登闻鸣冤之事吧?”
这回袖香可忍不住了,他扬声道:“公主才不会那么对我!”
说到这,他又忍不住热泪盈眶,他本以为公主是恼他自作聪明,却没想到公主竟是解了他的命蛊,从此,他再不用受蛊虫的牵制了。
公主是爱着他的,一定是爱着他的。
袖香又哭又笑,袁苍却不理会他的争宠之语,只是忍不住再次重复道:“为什么?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旁沉默许久的楚奕之半张脸沉在阴影里,却是忽而出声道。
“带她出府那日,我不慎唐突于她,她……咳血不止,似是病入膏肓。”
楚奕之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萧瑾持着玉扇愣怔半晌,这才抿了抿唇,哑声道:“……是了,是了,这样就说得通了。”
“若非命不久矣,心存死志,她又何必破釜沉舟,决绝至此呢?”
自古美人如英雄,不许人间见白头。
她二者皆占,又怎能长久?
……
望凝青默默地望着地上化为一滩血水的蛊虫,不明白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种境地的。
“……尊上,您当初收下母蛊之后,根本没有入宫询问一下命蛊的用法对吧?”
灵猫只觉得眼前的画面惨不忍睹,不由得举起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猫脸。
命蛊之所以被称为命蛊,是因为握着母蛊的人就相当于将子蛊宿体的“性命”握在手中,持蛊人只要捏一捏母蛊,另一边厢的子蛊便会发狂钻动,令人痛不欲生。更有甚者无法忍受这样的痛楚,宁可自尽也不愿受此磋磨。这便是所谓的“掌控性命”之意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母蛊一死,子蛊的宿体也会死——相反,母蛊一死,子蛊也会一同死去,子蛊的宿体便从此自由了。
望凝青根本不知此事,她当初收下袖香的母蛊时只把这当做投靠的诚意。她是抱着让袖香背叛自己的念头去行事的,自然也就没想过要去利用这蛊。她原本的确是打算杀人灭口的,因为她一直将袖香视作猫儿,从不设防,所以他知道太多足以坏事的“真相”了。
于是望凝青非常想当然地,将母蛊碾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