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无缝这四个字,送还回她自己的身上,才最合适。
不过……
怔神片刻,舒棠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心里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上次是,这次也是。
林知忆行事太过诡狡,又有皇族的身份庇护,几年前舒棠没能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今天,结局又会怎样呢?
望向皇帝,见他顺着林知忆的话短暂沉思,幽暗的眼底藏着窥探不出的情绪:“嗯……非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挑不出什么漏洞。”
“舒卿?”将脸侧向舒棠:“你有直接一点的证据吗?仅凭猜测可是定不了罪的。”
“朕知道,漪公主的解释略显荒谬。可细想过后,世上没有哪件事是全然不可能的,尤其痴情女子,做出点超出常理的举动,说得通。”
“所以嫌疑归嫌疑,并不能成为定罪的理由。”
舒棠早就猜到会是这样。
但她没有盲目的去埋怨皇帝偏袒,她懂得,这不是袒护,在缺少铁证的情况下,哪怕预感再强烈准确,也无法敲定罪行。
于是她选择另辟蹊径:“害人的事暂且放在一边,方才听公主说,您在边境军中安插了眼线。”
“您可知,私自窃取军中情报,后宫女眷未经允许涉及军政……这可条条都是大忌!”
眼看小帽子摘下去,更大的帽子扣过来,林知忆连忙为自己辩解:“我都说了!我只叫他们留意你的动向,什么军政什么情报!我完全不懂!那些东西我探来何用啊?”
“那就不知道了。”舒棠故意把腔调拿的很微妙:“忽然想起当年,我朝军队屡战屡败,无论怎么排兵布阵,都摆脱不掉敌国的掌控。”
“后来才察觉是队伍里出现了内奸,可惜,只抓住了一个,谁知道暗处还有没有旁的呢?”
说完,舒棠一刻不敢错漏的注视着对方,生怕忽视掉任何一丝有价值的情绪。
好在她赌对了,在那番话落尽后,林知忆脸上闪过很细微的失控,连瞳孔都缩了几分。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若不是两人离得近,可能根本无法察觉,更别提在场的其他人了。
舒棠了然那份失控的来源,因为吕自唯曾说过,通敌的幕后主使出自皇室,甚至还朦胧的指出皇城内的某一位公主。
具体是谁,看似阴晦,实则确切。
毕竟在近十年内,皇城里只有林知忆一位公主。案件发生距今不超过三年,谁又有那个本事,和亲去了别国还能把控母国的军政呢?
只能是她,没有别人。所以刚才在提起内奸时,她才会惊慌。
这是舒棠最后的底牌,她只能似是而非的试探,不敢把吕自唯揪出来当场对峙。
谁都能想通,仅凭一个林知忆,不可能有一手遮天的本事去通敌叛国,这对她一个公主来说,没理由更没好处,她背后肯定另有其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舒棠不会手里有什么牌便打出什么牌。他们那么狡猾,每个“一”落在身上都不痛不痒,还很有可能耍脱,最后两手空空血本无归。
她要就要把所有的“一”都叠加在一起,变成“十”,变成“百”……
出手,便是不容任何狡辩的绝杀。
在极其具有压迫感的注视下,林知忆余光里扫到一个眼色。瞬间,仿若溺水之人抓到浮木般,荡到九霄云外的心魂统统归位。
她心领神会,低声清了清嗓子找回底气,昂起脖子道:“少阴阳怪气了!本公主堂堂正正,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监视你,有!探听军情?简直无稽之谈!”
“本公主是皇室女!这是我皇兄的江山!说我姑息养奸?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脑子坏了?”
她毫不示弱的回击舒棠:“舒大将军!任你再位高权重,也不过一阶人臣。是谁给你资格这样对本公主说话的?又是谁,给你资格质疑挑衅本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