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月城听到了。
他都听到了。
他能过来,说明他什么都知道了。
训练场外许烈阳带着赵霖赶过来:“我靠,出人命了。”
“别过去。”赵霖拦住他。
许烈阳也感觉到方渡燃的气场凶悍,刚才进训练场,从二三十米开外腺体已经开始有反应。
“问我要底片,方渡燃你敢说你就没想法?别得了便宜还来找事儿。”
林晟发现有人过来,示弱的心理被扶起来,抹了把鼻子底下的血迹,看清楚是郁月城之后,撑住树干摇摇晃晃爬起来,不怀好意道:“我看你跟我也差不多。”
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方渡燃习惯这种身体异常的突发反应,现在压根顾不上,脑子里只剩下已经被郁月城知道了这件事。
“没想法”“差不多”几个字也把他点醒了,上前往林晟的腰上踹了一脚,胸腔里压抑的情绪止不住:“就凭你。也配。”
“不能打了,这不能打了。”许烈阳搓搓自己脖子后面的腺体上去。
他跟方渡燃打过不少架,这架势起码比群架过得去,但林晟显然不服软,方渡燃收不住力气的话,实打实出手能把人送到鬼门关。
“燃哥。”赵霖站在逐渐散开的焦油味边缘,喊了一句:“你要跟他私了吗?”
“就他这张嘴?”
既然都知道了,方渡燃干脆走过去把抱着树干猛咳的林晟脑袋提起来,转过来正正地对着郁月城,一手虎口卡进喉结里,冷冰冰淡言:“我要你道歉。”
林晟疼得站不直,目光跟郁月城撞上发怔,然后斜眼看向方渡燃:“我道过歉了,还要我怎么样……”
话没说完已经开始嘶哑,脖颈上的皮肉被手指勒出来指痕,力道蛮横得像没温度的工业铁钳,他手臂抬起来却发现挣扎的力气也使不出来,这跟打架的时候完全两个程度。
余光里方渡燃连手也没抖,毫不费力的样子让林晟怀疑只要再用力一点,能生生折碎自己的颈骨也不是不可能。
方渡燃垂下眼对视:“没诚意。要我教你说话吗。”
林晟的脸憋到窒息,第一次有了面对死亡的恐惧,寒气从脚底生根,方渡燃脸上的一点烦躁和不耐烦把他的性命显得更微薄,张大嘴也完不成一次呼吸,脸涨得通红。
这回才把眼珠子转回去,强自镇定,对着郁月城只能挤出来气声,哑声道:“对、不起。”
郁月城脸色明显凝重几分,目光滑过他的脸集中在方渡燃身上。
忽视不了身侧那只闯进来的大白猫,方渡燃让自己克制一点,胸腔里呼之欲出那股憋闷的气却因为头痛更加燥动。
“没诚意。”他松开手退开一步。
氧气灌入,林晟大口大口喘息,打输了挨打和刚才窒息的恐怖比起来,什么也不算了。身体虚.软,小腿疼到滑下去不是,也站不起来,只能弓起身体把头磕在树干上:“对不起!”
方渡燃简直不像个学生,十二中打架进医院的不在少数,把人弄死是没人敢的。
可面前这个人敢。
比起前面动拳头,掐脖子那一下,林晟甚至感觉方渡燃真的有弄死他的念头,也有这个实力。
四周都是焦油味的信息素,方渡燃身上的气场收敛不少,许烈阳几步跨进去跑林晟身边数伤势,打眼看过去头破血流,呈九十度弯着腰屁股也撅得高高的把一条腿悬空离地。
要不是气氛沉郁,他肯定要好好笑话一会儿,给他的屁股来个特写,但现在不是他能拖回去的程度了,这得叫校医拿担架过来。
“燃哥,怎么知道是他?”许烈阳戳了戳林晟血迹干涸的鼻头。
对方立即脸歪嘴斜地抽气,还朝他“呸”了一口。
许烈阳缩得快:“我靠,你个孙子!”
方渡燃面无表情地看着,没心思管他俩的小打小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