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叫他全名的时候很少,很多时候都省略掉称呼,每次一叫郁月城的全名,就会把他已经集中的注意力成倍拉高。
“我为什么要怕你?”郁月城问。
耳垂上还留下他说话时的温度,轻微的发痒,方渡燃的唇刚才似乎是碰到他的耳朵,说话时太近,气息都在皮肤上,他瞬时忘了分辨。
他们只是说话时离得太近了,刚刚那句话,更像是在威胁,虽然他并不觉得方渡燃是真的在威胁他。
方渡燃听见有学生打闹的脚步声跑过来,撑起身站直,调整后的面色已经看不到那点似乎带着危险气息的冷静。
“我要做这么反常的事情,是个人都不会高兴,不会觉得我做得好。”
他转身朝教室的方向走:“你不反对就算了,还要助纣为虐。陈老是个老好人,以为我说着玩,大不了一场球赛输了也没什么,你是学神,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你不想赢。”郁月城直觉他更多是情有可原,并不是刻意为之,他始终不相信方渡燃在班里和威信和付出,可以让他把这种荣誉当恶作剧。
不参加可以,参加故意输掉是另一个性质。
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也认为方渡燃不是这样的人。
“我可以打主力,你做替补。”他走在方渡燃的身侧说:“这样即便参加了,你可以选择不上场。”
“我都参加了,不上场能行吗。也太敷衍了。”方渡燃说。
“他们的实力还不值得你上场。”郁月城朝他诚恳建议:“你可以这样说。”
“哇,真没想到啊。”
方渡燃作势摇头,伸手去摸摸他柔软的发丝:“我们的好学生居然也会临场挑衅。”
郁月城预估道:“我之前听赵霖提过,班里跟其他班起冲突,你经常带他们赢。青训十二中是军事化管理,你们的团队协调性和胜率都在,也不算夸张。”
“但其他几个学校也是青训的,只是没我们作息劳动管得那么严。”
方渡燃说:“就我们省内,十八中就有一支球队打进省上的种子队,他们入选的决赛局学校还组织所有年级看球加油。”
“你其实也不是完全也不想打,对吧。”郁月城走了几步,下到楼梯口才说。
方渡燃没有给回应,也没否认。
郁月城说:“我会尽量替你赢,但要时间训练团队默契。你不上场,做教练也是一样的。”
“我做教练?”
方渡燃唇角一扬笑出来,架在肩上的手做什么都方便,顺势捏捏他耳朵:“你想什么呢?我连球赛都没打过。”
“你最了解班里的每一个人,私底下也打过不少场,跟体能课的老师一起排兵布阵,效果会好很多。”郁月城说。
两个人肩并着肩能把走廊占一大半,有人来朝这边疯跑,郁月城自觉往后错开半步,让出过道。
“我想想吧。”
方渡燃不习惯他不在自己的视野里,等人一跑过去,就交换了站位走在他后面,手肘搭上郁月城的肩合计了一下说:“你甩锅的速度那么快,我得要点补偿。”
郁月城:“你说。”
“昨天学校的新闻社有别班的同学拜托我个事,”方渡燃把他和陈风雨的地下交易一把抹平,趁机问郁月城,“他是新闻社的记者,想参加今年的校园摄影大赛,咱们学校也没什么他看得上的模特,所以他想……”
他对自己的外形心里有数,还有精密的研究数据作保障,但也不是特别自恋的人,陈风雨的话是如此,说出来就有点怪,他拿手指在两人间左右晃晃:“懂了吧?”
“他要拍我和你?”郁月城问。
方渡燃:“嗯,准确地说,是拍一组我和你两个人的合照。”
一般会拍合照不是情侣就是亲兄弟好父子,他想让这个提问显得不那么目的明确,他还藏着点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