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往床里缩,一不小心,在她的枕头旁摸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匣子——奇怪的味道就是从那个匣子里传出来的。
胃里再次一阵翻涌,苏氏用尽全力把木匣子往窗外一抛。
“咚”的一声钝响伴随着什么东西滚到了凳子上又被撞了回来滚到床边踏板的声音,房内的臭味更加浓郁。
苏氏似乎看到了一颗黑漆漆的,像鹅蛋形状的东西从匣子里滚了出来。
她壮着胆子想要摸索着下床点灯,然而她的脚才刚放到踏板上,一道耀眼的闪电如同利剑一般划过天际,把大地照得亮如白昼。
也照亮了那个滚落在她脚边、鹅蛋形的“东西”。
“啊——”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把那一声变调的惨叫完美的掩盖了过去。
伴随着打雷声,还有重重砸落瓦片的雨滴。
猎猎狂风挟裹着如瀑暴雨毫不留情的把她窗台那一盆精心修剪的海棠扫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狂风暴雨,来去匆匆。
乌云散去,露出了逐渐西斜的月亮。
苏氏瑟瑟发抖、头发凌乱的窝在了房内唯一一张小圆桌的底下,月光温柔的洒入房中,映出了窗边的一地狼藉。
“咿呀”一声,房门缓缓打开了。
苏氏那根名唤“惊惧”的弦绷到了极点。
紧接着——
“母亲,我的脖子好痛,你看到我的脑袋了吗?”
声音空灵而悠远,还带了几分阴森,让人莫名的惧怕。
残存的理智促使苏氏去看看她那个可怜的女儿,然而诚实的身体却让她动弹不得。
刚刚那个逐渐开始腐烂的脑袋,给她的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一切让她恍如在梦中。
她在桌子底下,亲眼看着那个没有脚的东西在她房里飘来飘去...
一直重复着“母亲,我的脖子好痛,你看到我的脑袋了吗?”
苏氏捂着耳朵,死命在桌子底下摇头,心中默念...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多时,那个空灵又阴
。森的声音没有了,房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苏氏只听得见自己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又等了一会,尿意促使苏氏不得不壮着胆子从桌底下钻出来。
因为窝得太久,苏氏的腿麻的没了知觉,她抖着手伸到了桌面上,几乎就在同时,一只冰冷的小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苏氏一激灵,茅厕也不用上了。
她想把手抽回,但是那只冷得彻骨的手抓住她的手死死不放,她抖着身子缓缓把脑袋从桌底探出。
恰好对上了一张在黑暗中发着绿光的白脸,白脸对她惨然一笑...
“母亲,原来你在这...”
一声惨叫,头发凌乱的苏氏两眼一翻,再次被吓晕了过去。
....
苏氏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累的梦,梦中她找皇甫景的时候见到鬼了,在府上睡觉的时候,还看到了她家歌儿那个几乎要腐烂的脑袋,歌儿正在找脑袋....
这梦,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对,她记得她在梦中好像尿到裤子上了,现在她的裤子还是湿的。
不是梦!
我的天歌!
鼻翼隐隐传来一阵熟悉的药香味。
苏氏猛然掀开紧闭的眼皮。
入目一室漆黑。
不对,还有一个泛着白色光晕、一身素衣的身影坐在她的妆奁前背对着她正在梳发。
这个发式,好熟悉....
脑海里某些记忆闪过,苏氏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惊恐。
随着背对她的人转身,看清那张脸以后,今天一连经历了多次惊吓的苏氏想再晕过去,可是这次,她无论如何都没法晕过去...cas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