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亲眼所见么?”
言君诺的声音没有半丝慌乱。
言北祁凤眸半阖。
“皇叔是何意?”
“林不凡私通外敌,本王伪造摄政遗诏,都是皇上跟满朝百官都是亲眼所见吗?”
钟太傅身后隔着三个人的文官擎着玉芴出了列,恭敬对言北祁躬身道。
“犯人林不凡在收押当天就已经全部招供画押,画押供词微臣可以让人呈报给王爷过目。”
言君诺头也没回,这个人的声音他认得,钟太傅的门生之一,原本只是一名翰林侍讲,去年八月娶了钟太傅的一名庶女,从此平步青云。
因着朝堂换人的东风,半年之内连升三品,从一名翰林侍讲摇身一变成为大理寺少卿。
姑且不论这提拔的合理性,这半年里,大理寺的冤案怕是多了不少。
没等言君诺开口,站在钟太傅前面、白发苍苍的孟修也出了列,精神矍铄的开口道。
“既是要呈报供词,何不把犯人也羁押上来,一同对质?”
说完,他对言北祁恭敬的施了一礼。
“皇上,您的意思呢?”
言北祁点头。
“孟公所言甚是,便依孟公所言,不过...”
说到这里,他面带难色的看向言君诺。
意思不言而喻。
言君诺从善如流。
“皇上既然开金口,本王自当配合。”
说完,他击掌两下。
楚山拎着浑身是伤的林不凡仿佛从天而降那般落在了言君诺身旁。
满朝文武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言北祁在龙椅上虽然看起来沉稳淡定,然而那双酷似言君诺的凤眸早已因震惊而瞪大了些。
满朝文武倒抽凉气是被林不凡那副不成人形的样子吓到的。
而言北祁则是讶异于楚山的轻功隐匿——他们对峙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暗卫发现楚山的存在?
尽管伤势被处理过,然而那张变了形的脸,缠了纱布依然在不断沁血的伤,如今连站着都需要楚山搀扶着的人,无一不在诉说着他遭受过何等惨烈的酷刑。
言君诺凉薄的勾了一下嘴角,看向龙椅上的言北祁。
“皇上,在本王留京摄政之时,是林参将代替本王驻守塞北,林参将的武功如何,文臣不知,武将断不会不知吧?”
仿佛要印证言君诺说话的真实性,武将首列身穿玄铁铠甲的一名将军上前一步拱手道。
“微臣曾经与林参将在军营切磋过,虽说林参将的武功算不上天下第一,但也绝不是一般人能伤及。”
“微臣能作证。”
“微臣亦可。”
“皇上,微臣...”
眼看作证的人越来越多,言北祁威严一喝。
“够了。”
随即,他看向言君诺,语气稍霁。
“朕知道林参将自小跟在皇叔身边,与皇叔的情谊自然是高于旁人,然而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叔这般....实属不该。”
不该?
言北祁是不该。
他最不该就是动他的人。
似乎是放弃了抵抗,言君诺轻笑一声,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皇上,满朝文武都能看出来的事实,你还打算自欺欺人到何时?”
文武百官再次倒抽一口凉气。
叔侄就这么公然对上,没留半分体面。
他们这是...
吃到了皇室内部不为人知的瓜宴了?
敢公然说皇上自欺欺人,全天下,也就只有摄政王一人了。
“左不过就是这一身虚无的权力,为了这一点权力皇上居然不惜污蔑忠良,置塞北将士的性命为无物,不顾大局将林参将召回;置天下百姓的安危于不顾,任由外族入侵我泱泱大凰.....”
说到这里,言君诺的神色无悲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