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把余下的匪帮羁押在一处集中看守以后,在回程的路上碰到了在路边等他的春愁。
春愁一身男装,束起了男子发髻,比他矮了足足一个头。
此时她的衣袖早已因紧张而被绞得全是褶皱。
看向向她走来的楚山时,她的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项知乐前几天问她的问题。
“如果他不喜欢你呢?”
春愁绞着衣袖的手紧了紧——他们之间,似乎从来只有她在主动……
所以,这几天,她很矛盾....
她想问问楚山是怎么想的。
但是又怕得到楚山否定的答案。
但是不问,她又不甘心。
楚山知道春愁一宿没睡,想起王爷的吩咐,他还是装作很诧异的样子。
“起这么早?”
身前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春愁的脸很不争气的红了。
还好天色未曾大亮,楚山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还没等春愁开口,他突然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对了,瞧我这记性,这几天一忙,我都忘了。”
春愁看向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疑惑。
楚山笑了笑,“之前在京都过年,伯母每年都会给你做一套新衣,今年没在京都,我就给你买了一套先凑合凑合,等会我回去就拿给你。”
“过年就得穿新衣,这种习惯可不能随便打破。”
想到每年过年,段伯母都会让他去家里吃个团年饭,待他像亲儿子一样。
楚山对春愁的态度更加上心了几分。
“今年伯母没在身边,我跟你在这里一起过年,也是一样的。”
哥哥嘛,总要好好照顾妹妹。
面前的高大男子笑容率真憨厚,落在春愁眼底如同东升的旭日,耀眼的朝霞落在她的眼底,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
她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抹十分好看的弧度。
到嘴边的“你对我有没有那种感觉”变成了“好”。
也许.…
可能...
楚山也是有一点点喜欢她的吧。
.....
北岭。
锣鼓声喧天。
大街两旁,熙熙攘攘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大街的中央,是一个长宽都是五米的正方形舞台。
舞台以翠竹搭建,旁边点缀着喜庆彩纱,下面有六个轮子,用两匹红缨骏马拉着的舞台。
乐师们分散坐在舞台的四周,背对观众,面向台中央,熟练的敲锣打鼓奏响北岭丰收的乐曲。
舞台上,十二个体态轻盈曼妙的年轻蒙面女子正手持麦穗,踩着锣鼓的节奏翩翩起舞。
这是南北双岭特有的风俗。
从年三十一直到年初三,当地的州府都会花大价钱从外地请来舞伶在当地做巡游,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丰衣足食。
遇上好天气,皆大欢喜。
若是天气不好,搭个棚子也要让这个习俗得以延续。
据说南岭就是因为去年没有请舞伶延续这个风俗,所以才大乱的。
临近新年,百姓都讲求一个好彩头。
所以北岭百姓在得知巡游活动照常举行时,纷纷放下了手上的活计,走到大街两边沾沾喜气,生怕来晚了,喜气被别人沾没了。
沈墨池坐在醉香居位置最好的一个包厢里。
坐在窗边放眼望去,整条长街的热闹景色尽收眼底。
此时他端起手中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看着逐渐远去的巡游舞台,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潋滟的桃花眼,冰凉一片。
不多时,一身穿平民粗布衣裳,回头土脸,眼底不时闪过几丝狡黠精光的年轻男子进来了。
沈墨池把茶盏往身前的桌子一放,顺手拿起了折扇,轻轻敲打着左手手心。
“人找到了吗?”
年轻男子敛眉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