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
苏氏瑟瑟发抖的跪在了言北祁的御书案前,浑身是血迹,发髻散乱,很明显带她进宫的侍卫并没有因为她是女眷而留情。
言北陌坐在一旁,身边还放着一根红木虎头鎏金拐棍,脸色阴沉如水。
傍晚时分项知乐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至今仍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尤其是摄政王府的下人有意无意的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多看几眼,让他的心情也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也不知太医诊治的如何了。
一声沉钝的重物落地声拉回了他的视线。
通明的灯火下。
项羲不知何时进来了,脸色煞白、前额沁血的跪在地上垂首,一动不敢动,在他面前不远处,还有一个带血的砚台。
言北祁平淡的声音响起,“项府最近是闲得慌没事做了?”
天天净给他找事。
他的声音很轻,然而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瞬间沉了底。
言北陌讶异的偷看了言北祁一眼。
皇兄居然因为项知乐的事情发火了?
如果不是项羲的前额还淌着血,那个砚台还躺在地上,他甚至还以为这是他刚刚走神出现了的幻觉。
苏氏被吓呆了以后没过一会,终于回神了。
后知后觉的爬到项羲身边,伸手以手帕捂着项羲的伤口,楚楚可怜的对言北祁哀求道,“皇上..求皇上明鉴,臣妇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刀会捅在了知乐身上....”
“臣妇虽然生气,但那也是臣妇看着长大的孩子啊,臣妇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况且..况且臣妇生气也是有原因的呀,知乐她...她居然设计她兄长...这真的不能全怪臣妇啊...”
项羲听着苏氏字字泣血的哀诉,感动的覆上了她为他止血的手帕,红着眼对言北祁恭敬的开口道。
“是啊,皇上,苏氏一向温婉大体,绝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更何况,苏氏不会武,而王妃会武功,如果王妃有意反抗,又怎么会轻易会被那刀刺中了?”
项羲的话让言北陌莫名想一拐棍砸到他脑袋上。
“所以,受害者还应该要怪自己太招那把刀喜欢了?”
话音一落,不仅他愣住了,连项羲跟言北祁都愣住了。
项羲咬牙。
“老臣敢以性命担保,这绝对是项知乐设的局,皇上若是不信,遣太医去照看一二便知。”
项羲话音刚落,门外一个内侍来禀。
“皇上,张太医回来了,摄政王府的李管家也来了。”
言北祁淡淡扫了项羲夫妇一眼,凉声道。
“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一个身背药箱,身穿水红色广袖太医官服的中年男人带着李管家进来了。
躬身见礼以后,张太医将项知乐的现状一五一十的向在场的所有人做了阐述。
听完张太医的陈述,言北祁目光一沉,“堪堪保住了性命是何意?”
张太医惶恐的跪在地上,以头点地。
“老臣跟其他太医已经尽了力,由于伤口贯穿了整个身体,脏腑跟筋骨都受了损害,王妃...怕是要卧床许久才能下地了。”
言北陌的心莫名的揪了揪,他拧眉看向张太医。
“如今人清醒过来了吗?”
虽然觉得清王的关怀似乎有点太过,但张太医还是尽职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醒来了一小会,又昏睡了过去,不过...”
言北陌眼睛微亮,“不过什么?”
难道是昏睡之际叫了他的名字?
张太医为难的看了一眼言北祁,“还是让李管家来说吧。”
得到了言北祁的准许后,李管家立刻上前,哭得老泪纵横,按照项知乐教他的话添盐加醋的说了一遍,接着,他又按照项知乐的话对言北祁吹了一轮彩虹屁。